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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诗经》中的植物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桃花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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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6/6/11 10:18:26 [只看该作者]

41、情爱的果子,美味的果子---栗子


  《东门之墠》
  东门之墠,茹藘在阪。其室则迩,其人甚远。
  东门之栗,有践家室。岂不尔思?子不我即!
  注:墠,音善。郊外平坦的地方。古代,坛,墠,都是祭祀的场所。
  ---《诗经·郑风·东门之郸》

  山西作家李国涛先生写过一篇关于栗子的文章,读过之后,文字里的历史感和简朴的家常味很是喜欢。糖炒栗子的浓香在他的文字里说到很多。而我的“栗子”是在《诗经》里开始的。
  《诗经》一首一首的读过来,发现里头表述情爱的果子很多,有些果子是信物。自然用神奇之力结出的精华,同一时同一刻里,由期盼之手送入爱恋男女的肌体当中,转化成表达羞涩、欢喜、欲望的能量,外在的自然就将两个原本独立的男女粘合成一个想要结了盟约的整体。有些果子则是一种爱的隐喻,它的自然形态引导了爱恋生成的路径,在一种娇憨嗔怪的引逗里,有着爱的炽热岩浆奔向出口的欲张还弛的颤抖之力。《东门之墠》里的栗子正是这样的情爱之果。《东门之墠》被看成是一首并不完整的对唱情歌,但为什么儒家的经典子集里只保留了女子嗔怪男子愚钝的部分,或许,从诗歌的写作方式上猜测,这是诗意留白想要产生的余情效果。
  古代兽多人少,我们祖先的一支---有巢氏,为躲猛兽的伤害,“昼食橡栗,暮栖木上”。可以想象我们腰弓曲背的祖先,在到处充满了血腥攫取目光的阴湿潮闷的丛林枝干上,拿着石头砸开栗子带刺的坚硬外壳,用牙齿撕开栗子毛茸茸的外皮,把一瓣瓣鲜嫩的栗子肉分给饥肠辘辘的部族子民。到《诗经》里,我们已经可以看到栗子树洒落在村庄屋舍周围的阴凉,在这样的阴凉里,单纯物质的欲念已经被身心愉悦的男欢女爱所代替。不需要经过怎样艰难的寻找,栗子就在我们的饭桌上,内心里,留下温暖的痕迹。
  很小的时候,北方乡村的家里,吃过的是栗子中的一种---茅栗子,指头肚般大小的个,用新出箱的面包皮一样金黄的油亮亮的外皮包着。小手剥开时,是一层薄薄的褐色毛衣,揭了毛绒衣,就能看到一个鸽蛋黄般的小物件,丢到馋嘴里,舌头上酥甜的味道,便有要一遍接一遍的重复下去的欲望。遗憾的是,父亲每次只买一小包,差不多半斤的样子,分到我的,只有十几颗。大学时,同宿舍有个安徽的同学,假期结束,从家里带来比核桃还要大的板栗。“还有这么大的茅栗子啊!”于是被大家嘲笑世上有这么无知的人。他让我生吃,我撇着嘴尝了尝,觉得有小时候在地里偷吃过的生豌豆的味道,于是对板栗敬而远之。
  到南方的城市开始工作,生活。才开始和板栗亲近,并对它喜欢起来。刚到深圳,住在蛇口沃尔玛背后的紫竹园里,工作经常加班到晚上8点。下班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和同事到超市里拿两瓶嘉士伯,买一包糖炒栗子,坐在百事遮阳伞下面的座位上,吃吃喝喝的扯些闲事,在啤酒花和栗子香里,把一日里穿在身上的芜杂和浑浊在不知不觉中脱掉。后来到二哥那里,看小侄女时,时常能吃上二嫂做的栗子炖香鸡,鸡酥栗子绵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个菜。
  作为干果之中的王者,栗子可以磨成栗子面,做成栗子窝窝头,在丰衣足食的现代,这是时尚吃法,在皇天厚土的时代,则是王公贵族日常的一类小点心。切成小丁,或和其它的甜浆搅拌了,是一些酥啊包啊面点的精致内脏,一口下去,满口流香。圆鼓鼓的栗子呆坐在肉山油汤中间,是衣食无忧志得意满的一种形象,而且肉酥而不腻,栗子反而入口油酥酥香喷喷的。吃过栗子做伴的这些食品,见到栗子时,总有口舌大动的欲望。作为情爱之果的栗子,《诗经》里虽然有,却是雾起时形成的一幅朦胧图画,要真正争得情爱之名,栗子似乎还应该有一个悲情人寰,或者温暖千古人心的绝唱故事,关于这样的故事是否在时间的变化里存在过,还需要在历史上细加寻觅,才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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