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 疑》
我怀疑,教堂里的自鸣钟忘记了各各他,
我怀疑,最后一抹晚霞遗憾地将青春抛洒,
我怀疑,浓厚的夜幕下跑不出一匹牝马,
我怀疑,这胡思乱想的脑袋里长出了大麻。
我怀疑,镁光灯下投射出来的人体充满了虚假,
我怀疑,那个在街上浪荡的女子是抹大拉的玛利亚。
我怀疑,那无休止吹刮着的风为何突然停止了咆哮,
我怀疑,冰湖里的水为何让鱼虾尽情地欢跳。
我怀疑,如来的掌心是否困住了孙猴,
我怀疑,红楼里的宝黛是否依然泪眼相望。
我怀疑,野草已不在坟头哭唱着它的歌谣,
我怀疑,那雨巷里走来的不再是丁香一样地姑娘。
我怀疑,枯骨遍行在大地的每一寸肌肤上,
我怀疑,斟满的酒杯里都是混浊的血浆。
我怀疑,一切的规则束缚着云雀的手脚不得飞翔,
我怀疑,寂寞的月亮最渴盼着凡夫俗子的拥抱。
我怀疑,街角的枪声来自于一个灵魂挣扎在泥沼的呼告,
我怀疑,贞节牌坊下面也有着偷情的心跳。
我怀疑,所有的面皮都是各种橡胶的伪造,
我怀疑,那自以为最诚挚的热吻也曾被千万人索要。
我怀疑……一切,一切都是虚假的,多面的,不可确定的火烙!
我怀疑,上帝并没有死掉,只不过他已厌倦世人附加的追悼,
我怀疑,伯利恒的星光早已黯淡,再也没有一丝亮度来温暖心房。
我怀疑,所有神话里的英豪在地底下为着芝麻绿豆卖弄拳脚,
我怀疑,荆棘丛里的那只小鸟在最深切的苦痛里有着最纯洁的歌唱。
我怀疑……一切,一切都是如此伪善,如此不可预料!
我怀疑,生命里最后的沉沦只是一个自欺的玩笑,
我怀疑,文字没有终点,只有一个戛然而止的断点。
我怀疑,这样地无所事事,所能留给自己的只有梦魇,
我怀疑,那群围在布告栏前的人们正在朗读我的讣告。
我怀疑,灵魂已出窍,多么轻飘,
回望那呆立不动的躯壳,一切都不会再有什么神伤!
就这样多好!就这样多好!
……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3-30 19:45:46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