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子
这梯子太短,架不过一间房子
这梯子太长,搬不出一个身体
它让我进也不是
出也不是
它让的前后左右都为难
此时,梯子一歪,我从上面
掉了下来,空荡荡的胃
被一下撞出了响声——而旋转的梯子
紧紧地顶着天花板:看!这个
世界多么愚蠢……
◎平衡
从来没有如此
平衡。在钢丝上,我
紧紧地抓住一只鹰——孩子
从女人的怀里坠落,她
曾经在厨房里为了一个美好的胃口
准备了一把刀子
和一块蛋糕……我几乎
就要抵达终点,为
了不吵醒那个睡在钢丝上的女人
我要完成最后的跳跃
◎孩子
敲打你的肉体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灵魂是空的,我要将森林
动物园以及积木城堡塞进去
以及花卉:有的名字
我已经忘记了:可能是铃兰
还有郁金香,蜂鸟从后面
绕过来,受惊若宠的春天有一双粗大的手——
它也想敲一下孩子,偶然
还会敲一下男人和女人
◎我是谁……
我是谁,我也说不清楚。我不知道
我叫什么,住在哪里?别人说
我聪明。聪明意味着什么?破坏?
可你是无限的——通往天堂的路,铺满了
黄金和奶酪:我也想拿走其中
的一部分,不让警察看到。为了做
一名合格的小偷,我从上帝
的抽屉里找到一个女人的身份:看上去
有点像我的奶奶——但她去世
已久,早年被别人骂做婊子,最终
与一个木匠生下我的父亲。又是谁把
我生下来,和我与一个木匠
以及一个婊子有了确切的关系?巨大的幻想
几乎把我掏空,对于那个叫
母亲的人,她身份卑微,分娩死于
流血。房屋中的光线改变着
我血液的颜色——许多人在窗子外注视着:
“那个小杂种竟然还活着!他流着
肮脏的污水!”不敢确信,这
些话曾经是送给我的?我留下来,是否就
要了解真相?而我是谁?另外
一个婊子的后代?恍然大悟让我蹬掉
一双破鞋——只要你们认为我
好,我就会重新为自己起一个名字……
◎鱼
在玻璃里游动的那些鱼啊——我穿过你们
的躯体,60瓦的灯泡在隔壁,影子慢慢
挤压着时间、床、客厅以及花卉。
6点刚过,天就黑了下来……很少有
人在外面走动,包括车辆,它们
和各自的规则默默对应。连续几天的干燥
膨胀的空气,像一团巨大的棉花充斥
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现在是冬天啊!”
是的,外面的空气似乎已经结冰,呼
出的白气笼罩着这个城市。我一直在房间里
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一些水或者食物
把自己养在里面
2005/3/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