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昆论坛【诗昆文苑】【北固亭】 → 眉


  共有10530人关注过本帖树形打印复制链接

主题:眉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凉风
  1楼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论坛游民 帖子:109 积分:757 威望:0 精华:2 注册:2006/10/23 9:26:16
  发帖心情 Post By:2014/5/25 10:40:24 [显示全部帖子]

句子晓畅了,但失了词味,忆《红楼梦》中有香菱学诗一节,香菱所作之诗有三首,第一首便算是堆砌之游诗:


  月挂中天夜色寒,清光皎皎影团团。

  诗人助兴常思玩,野客添愁不忍观。

  翡翠楼边悬玉镜,珍珠帘外挂冰盘。

  良宵何用烧银烛,晴彩辉煌映画栏。

第三首方算是情韵俱到:


  精华欲掩料应难,影自娟娟魄自寒。

  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轮鸡唱五更残。

  绿蓑江上秋闻笛,红袖楼头夜倚栏。

  博得嫦娥应自问,何缘不使永团圆?

这两首诗之根本区别,在于第一首无情,而第三首有情。我觉得作词一但没有了郁结在心中的情感,便入游词之列。纵有些趣味,仍不可取。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凉风
  2楼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论坛游民 帖子:109 积分:757 威望:0 精华:2 注册:2006/10/23 9:26:16
  发帖心情 Post By:2014/5/26 23:47:53 [显示全部帖子]

文学之事,以真善美为最为佳境。

所谓真者,在于真境界,真性情。写作要抒发真性。人生在世,离合悲欢、世态冷暖、人生际遇、外物交感,皆可郁于内而发为诗歌。若无真情,所吟必是无病之呻吟,便是王国维所批评“有格而无情”“终不与第一流”之类。此是下下之境。至于你所说的写别人之情,其在写作时也必过己心,方能出以词笔。中国古诗词所追求之意境,必是情景交融,得言外意。所以有一景语皆情语的说法,然而在写作之时,又有多种手法,如吾友“多情自古空遗恨,心不伤尽几人休?”便是情语。如白石“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即是景语,至云“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则是寓景于情,“倚楼无语欲销魂,长空黯淡连芳草。”则是系情于景。但不论如何,我们均能在读到这些词句的时候,均能感受到作者的心境与感情,这样方是有意境。而有意境之根本,仍在于有真情。故真者关乎性情。

所谓善者,淳厚仁爱之谓。作者之写作,他人读之叹之,必有感念。而作者心中郁郁之情,想要留给他人或后世的作品,必然是美好的情感。故所抒发之情,不宜过于阴暗,淫靡。如现代之小说作家有余华《现实一种》等作品,略言骨肉相残之事,书写世事之冷漠,其境过于灰暗,则只合入诗,而不合入词。(诗词体性之分,在这里仍然是重要的。)然而即便是入诗,诗家也多取叹惋之情,以善字为导向,未有颂之如经典,奉之为圭臬的。这里关乎作者的人品涵养,所谓文品即人品,读其词如观其人,其词真、善,其人也当如此。愈读愈觉亲切,仿佛有一挚友,相交甚深。若是凶残淫靡之作,所喜好者,终是些品行下作之人,难登大雅之堂。

所谓美者,则是表现之效果。审美人人俱有不同之喜好,有好东坡白石者,有好易安幼安者,不一而足。然品其诗,则都觉出其优美之意境,情美、景美,方能呈现优美之意境。纵如生活琐碎物,一经作者运化,与其真性融为一体,便觉出其美来。本是无情无感之物,经词笔运化,便显出几分凄然之美。当然美之展现,须有天赋才情,须有学力相佐,倘无此学力才情,则须是天籁自鸣之真性情之作。

然而真、善、美,实是三位一体之事,出于真情、关乎涵养、学力。以真为根本,以善为导向,以美为最终之呈献。若必欲求美而舍真、善,是本末倒置矣!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凉风
  3楼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论坛游民 帖子:109 积分:757 威望:0 精华:2 注册:2006/10/23 9:26:16
  发帖心情 Post By:2014/5/27 0:03:19 [显示全部帖子]

以下是引用凌波踏浪在2014-5-25 13:14:38的发言:
凌波文学根基尚浅,但不是游戏文字。词不同于小说,言情为主。但是也可以委婉曲折表达,也可以写别人不是?难道就是无情了吗?过于强调出于个人真情实感,我觉得反而胸怀小了些。那些能够客观的看待事物,具有悲悯情怀的诗词,我觉得才是真正的艺术。
写别人,委婉表达都是可以的。至于你说的悲悯情怀,也无不可。我试举几例来商讨下:
写别人之事,词家须先体味其事,心中有所感叹,方能发为词作,若无感叹而强写,便失了动人之处。这也是写作一切文学所最忌讳的。我曾经写过一篇小说,你可以搜来看看,《曾经走过的日子》其故事是亲友的旧事,然写作之前,郁郁良久,写作之中,也数度垂泪。我所想纵然词家兴叹不必如此,但过心同感则是有必要的。
委婉表达之说,正是中国诗词之精美处,但委婉不代表游离,我常言如狮子之舞乡球,不即不离,方是妙味。词家之用典、铺陈,不正是为了更好地表达自己心内的感情么?如李煜“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用的不正是比喻之法么?如姜夔“废澉乔木,犹厌言兵”用的不正是拟人之法么?如李清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不正是双关之法么?委婉之至,往往有言愈微而情愈切之感受,往往更能引起读者的共鸣,但前提,我们在写这句词的时候,心中有装着那份情么?如果没有,自己都没有鸣,他人如何共鸣呢?
悲悯之情怀,往往为大作手之共有。如白石“旧时月色”句,写出多少繁华旧梦?东坡“但愿人长久”句,写出多少美好祝福?即如近人王国维,尚有“试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的警句,对苍生之悲悯又何曾少了?但他们自己都正是苍生的一份子,这感情同样适用于自身。(同情一词不是施舍,而是感同身受,有同样之情。)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