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子憐幽集存餘(戊子初-己丑初)
張憐幽 張丹楓
月隱寒霜 集藁
文賦銘碑讚記
憐幽陰陽篇
戊子二月十七
上篇
道本虛無也,無極而有太極。一者二,二者三,三而繼集萬物。摶氣精神,頓使混沌,天地自為造化之妙,從一而盛也。一呼一吸是為陰陽法,呼者謂陽,吸者謂陰,息息性命,先天一陽生也,先天一陰生也。故云消息滿虛,一晦一明,日改月化,日又所為,而莫見其功。又云一虛一滿,不位乎其形。年不可擧,時不可止,消息盈虧,終則有始。使天地則興二氣焉。一陰一陽之所謂道,然後可經萬物。夫善也,成禮善之性者也。厄者,度行惡之性者也。髣髴周身之念固守真元一竅,發散入心,漸次吞服内思,至於先天氣發,與神氣之至中和,或為融融,或為二氣自結。如是可也。須知天地損益者巨,陽至增也,故云陰之損也。陰至衆者,故云陽之損也。學之易益,而道之又損,安可數哉。是為道之日損,乃故損之又損,增益無爲。以逸興為大要,心性之明鏡,得乎無爲之象,莫不損益增生。以一氣而生二儀者也。初,氣之未分陰陽。一者或云道德之所利,一者或云氣至為之生,是為混沌未分也。次則無名者漸次有名,無道者漸次有道,無名者衍生萬物也。無名之天地始,有名之化是萬物,有相者以有形,無相者以有形,故一辟而大生。陰陽者,乃故云乾坤。乾坤者,出至於太極。太極者,造化形生而兩儀,兩儀劈開天地也。乃故天地者乾坤也,天之貴者,賦其清。地之貴者,賦其濁。不論天之貴者,弟之貴者。天地及為陰陽道,陰陽為之一太極也,太極者本無極也。以太極言之,則曰天地之道。一開一合,一清一濁,是為有道。先天之氣者,別于後天之氣者。先天之氣者謂之先天而有之,無形之于能興生有形之象,是天地之先者也,即託云能興生有形之我者,生我之先天也。後天之氣者,後于天而有,論之有天形以後興生之物。先天造化,乃為正本元氣,固命自生,必生長以獲其能,無呼吸不得其能,無開合不得其本。是謂陰陽之渾化者。外邪不能侵,内魔應不入。以八方之氣用之先天之氣,八方之氣陰之,先天之氣陽之。八方之氣以動其陰,先天之氣以混氣陽。我之陽動彼之陰,及先天之氣動八方之氣,得乎先天而後天之法也。夫謂五行陰陽,陰陽而生太極,無形而二至,二至則一生。二者,天以陽生萬物,地以陰盛萬物。萬物興而,天地造,人物成也。蓋萬物自一氣而生,氣分而太極者,兩儀四象五行各位乎諸氣之中,五行之氣散化而大匯,生生造化之無窮,其為五行之運行,陽極者謂九,陰極者九集,是乎又備乎五行之中。一謂萬物之始,萬物之靈根,而氣為之萬物之母也,氣之縱橫而出之,然後變化精神,通宰宇宙。以氣積者上為天,一氣而化三氣,三氣而生九氣,九氣生之無窮,滿盈江河,散之又虛無,而又化湖海,又散之以為之宇宙,歸而又興江河,返而又始,後又終始。本原之一差,成象而又無形,積化無端,乃云空竅之于有竅,有竅之于無竅。有竅之氣散化無竅之形,生生之本固,皆與之樸抱盤生也。故謂陰陽生而又風雲雷電諸形,雲者,坤也,地氣也。地氣出而升騰于天,陽之天氣與之合,乃成雨也。天陽地陰,陰陽合則雨露興,萬物之潤澤,皆共與之也。風者,五行之和也。和而無形,頓成形象。剛柔之氣斷,以爲四時至於變化,乃生生殺之法,萬物以此興之。天地聚合,和而成人物。雷者,乃云陰之陽,陽之陰者授之,陽之陰者陰陽之,陰之陽者陽陰之,以彼之激蕩,渾合我之充盈,上則陰至上,下則陽至下,互為反復也。地氣者陰之,天氣者陽之,午後陽氣賁張。熱力在上,陰氣積冷沖上,故冷熱交雜而並升。午後氣之漸衰,而天之陽氣漸退,陽氣漸衰,陰氣逐盛,陽氣消敗而無熱力,陰氣大興而純冷充盈,故云雷之無形也。萬物渾陰而沖陽,盪氣以作盈和。察其始也,而云本無生者,非是無生也,而本無象形。非是無形也,而本無氣。交乎宇宙之間,化變而有氣,氣之變而有象形,形變之而有生也。人人為生,氣所聚也。通統天下為呼一氣也,而天地成于元氣,萬物興生于天地。萬物乃至生,皆論精神氣發,無上之所為,無爲者,混沌未分,大氣中初。所化生,混沌之于無形,乃由先天氣之盛陰陽二氣,陰陽和合,產生萬物。恍惚自然而化生,共凝于天,上天下地,化爲人物。無所不能化,無所不能為,守稟真元,乃興其氣,乃生天地者。天氣者,無中生有,有中之無,量之不可為之量,察乎不可為之察,微而不可為之微,諸形朗明,變化萬端。浮而為之天,濁滯並為地。於是清順圓通上至清,濁滯混淆濟成地,通透柔順之氣結為人物,雥道糾結之氣,化入襍類。夫人于氣中,氣之人間,自天地至於萬物比表,無不生氣而生者也。作用生氣者,生氣至於生人氣,作用生人氣者,呼吸之間,而成天氣,以至有無之間。清者自為天也,正陽之氣至,上升以爲天。濁者自為地也,正陰之氣至,下結以爲地。至為可清可濁,可動可靜,以非常之難測,常倚清濁之為動靜,皆為非常之能同。清揚澹盪,神氣玄虛,一為充盈,一為廣大能容。昔之所謂聲色不止神色不清,思慮之不止固而心緒之至不寧者。神氣也,浮動于心者。是故無而有之,有之之為無極,無極而有道,太極極生,稟告自然之生氣,重續真元,莫論其極,至於天地又開,或在重樓之上,在乎萬萬里之坤澤,有九陽之氣出焉。乃與天之九陰圓和明朗,彼陰彼陽,彼陽彼陰,始終自至不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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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周禮·大師》云六詩:曰風、曰賦、曰比、曰興、曰雅、曰頌。此謂“比、興”之源也。《大序》云六義:一曰風,二曰賦,三曰比,四曰興,五曰雅,六曰頌。诚襲之。
唐初歌行不斷前代之音,其神処也竟賦焉。
柏梁極盡華奢,其為皇者,常人不宜作之。柏梁乃帝王詩,帝王獨好。
明人胡應麟《詩薮·内篇》云:“建安以後,五言日盛,晉、宋、齊間,七言歌行寥寥無幾,獨《白紵歌》、《行路難》時見文士集中,皆短章也。梁人頗尚此体,《燕歌行》、《搗衣曲》詩作,實為初唐鼻祖。陳江總持,盧思道等,篇什浸盛,然音響時乖,節奏未協,正類當時五言律体,垂拱四子,一變而精華瀏亮,抑揚起伏,悉協宮商開合轉換,咸中肯綮。七言長体,極於此矣。”
今有“白日”之爭,乃有“白日依山盡”之疑。先曰夕陽、曰斜陽、曰落日。後曰白彩之陽、曰中天之陽、曰高天之陽。《說文·白部》:白,西方色也。陰用事,物色白。從入合二。如此可鋻“白日”乃西垂之象也。
“凡音之起,由人心也。人心之動,物使之然也”“樂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禮記·樂記》)《尚書·堯典》“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此謂以物而觀,使心怡然。
詩貴緣事而發,不宜緣時制之。悲天而憫人,頓足而嘆之,可以用也。
史家附會,詩家附會,自古傳之。所謂感于物,而發乎心也。史者,無不易之史,詩,亦不終當時之態也。
秦時有樂府之名,至漢始有樂府之事,史載不切。
今人修前史,究可史乎?今人修今史,可以論乎?今人修前史,未從其實。今人修今史,尚恐其禍。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倚世而嘆,恍惚之至。
太白天真無邪,少城府之態,觀進長安之事,入永王李璘幕事,皆無機心,可以知也。終其身後,子輩皆貧。乃知家境本無富,散財万金之說,乃屬虛言,可以為天真言語也。
仇氏注杜詩,廣引書證,得一書而獲百書之態也。其引愈廣,卻不見精,博也不專,瑕瑜分使。
鮑參軍樂府卓然,華藻隱立,新辤具呈。可以為今人習之,乃印其道,賦比興皆擅其場。其内容或怪,不可解之,可有今人象徵之法也。
卷二
今人喜詩詞者多矣,不知詩詞者逾多矣。今人之讀詩詞,以今法解之多矣,不施故法久矣。以今日之字解古人之字,可乎?
今人之學詩詞有三恥:一曰毀古意。二曰失古法。三曰失養性。
今人之學詩詞有三假:一曰假情性。二曰假信義。三曰假疾苦。
有明一代,詞者甚眾,越于前者,究其“詞亡於明”之論,何以道之?
詩有唐体,宋体之法。唐体者,丰韻闊達,屬意長遠。宋体者,穩健摩性,禮義至崇。
詩者何謂仙?曼妙也,激發也,張弛也,放達也。
詩者何謂鬼?綽約也,淩厲也,慼孤也,鬱澀也。
以詩為詞之詞,清宜怡靜,婉約和人。以賦為詞之詞,渾厚,沉鬱,朴拙也。
小詞者,宜取賦法阻其流暢極盡之弊。慢詞者,宜以賦法張其枯緊之弊。
詩者,意氣之文章,俠者為伍,雅者為伍,俗鄙之人,不以論指。
余論山谷詞長於東坡詞,友右文道:“兄不畏衆人之口乎?世人皆以東坡詞高山谷論也。”山谷詞以愚觀之,雅中雅得,俗中俗得,情中情得,以雄豪為論,東坡亦稍遜之。
易安居士批評山谷“尚故實,而多疵病,譬如良玉有瑕,價自減半矣。”易安詞,亦故實負贅,小家之情性,終然不脫小兒女之態也。山谷、東坡丈夫之氣,終與小兒女之易安不同也。
宋人于詩入釋入儒者甚甚,禮法森然,余不喜者皆在於此也。
余以陰陽之理作詩填詞,靜之于動,動之于靜,所謂相成相輔,互為攻克。音韻之和順,跌宕之所伏,乃至情理之驚變,亦以所為也。詩之高処,生生不息者也,後勁勃發者也,愈讀則愈入心,愈觀則愈入眼也。所謂隱而不發,後勁勃發者也。所謂天地萬物化為我有,造化循循相吸,綿亙不絕也。虛也實也,剛也柔也,論之。
夢窗好用“夢”,曉夢也,午夢也,晚夢也,夜夢也。三更夢,五更夢也。三秋夢,十年一夢也,二十年舊夢也。
夢窗詞景物如人,其色如人之顔色,應景而變,應時而變。譬如流水,也有春水秋水之別也。
淒清哀婉,淳厚拙朴,濃麗溫香,遒勁茫蒼,可以喻夢窗。
蘇、辛之詞,東坡者,俠豪之詞。幼安者,壯士之詞。
卷三
各人亦有各人之風雅,非可同論也。物事應循,渾然如一也不一,也作造物之根本。清氣有清曠之氣,清逸之氣,清麗之氣,此三清皆有清濁之分,面目俱不相同。人世也如此而已。紛擾之人作清曠之詩豈非亂法?清曠之人作紛擾之詩亦如亂法?乾坤如是轉也。
何謂天然者?天然者,渾然也。渾然者,假為天成也。假為天成者,學而後思也。學而後思者,融會如一也。融會如一者,身形如一也。身形如一者,神氣符合也。神氣符合者,身形矯健而通達也。所謂通達,萬物之霛根,天地之造化,莫不知也。瞑目而聼風雲起,臥眠以想百川成。渾然者,胸腹之天識,萬物之首腦。自化五行,自運乾坤,再生三清濁世,有此或彼,生而不息者也。
予之年少時頗愛塗畫,或立於地,或坐在座,勾勾劃劃常不知清晨白日,予觀顔色如我,顔色觀我亦如是。予喜重色厚彩,一紙如斯,揮筆如風,推彩以海,畫至愈後,紙常重半斤之數也,非吾不知構物,實欲罷不能者也。
各家之氣象,各家之風骨,各人之秉性,三者合為一氣,各有面目。
予讀漢魏晉南北朝詩久矣,今銘記者竟無一人,辭章片句,皆化風雲流水。予嘗與友道,不可學人,或可知人。知人者,治其詩理詞法,解其根骨,明其情性。此為妙不可言者。學人者,不能自已,根絕自家面目,惜之,甚之。
夢窗之倒錯詞句,知而識之。夢窗之幻變詞性,知而識之。一物因一物而生變化,一物因一物而生顔色。
今人之作古風,好漢魏之風,然竟襲其浮漂,終篇俱失自家面目,尤爲可惜。古風之氣節,未明其法,未諳其道,焉敢作者?蘭蕙之高質,風雲之曼妙,皆賴虛表,不知内中三味。其學唐、宋、明清之列,皆應此种。予謂各傢有各傢之風府,或可如此也。然終須謹而慎之。
余立於宇宙之中,冬日衣皮毛,夏日衣葛布。春耕种,形足以勞動。秋收斂,身足以休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遙于天地之間而心意自得。吾何以天下為哉!(《莊子·讓王》)
《莊子·知北遊》:“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時有明法而不議,萬物有成理而不說。圣人者,原天地之美而達萬物之理,是故至人無為,大圣不作,觀子天地之謂也。”“真者,精誠之至也。不精不誠,不能動人……真在內者,神動于外,是所以貴真也。”
《莊子·齊物論》:“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去與,不知固也。……固于蝴蝶,則必有分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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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
巨乘子筵機扁公。機扁公羡支夔子大名,求道。公曰:“微行謹言,或大名乎!”子曰:“不可。”公曰:“非無安心也,我無居安也。素志彼有骸形而無心損,有胸宅而無進事。或大名乎!”子曰:“不可”。公曰:“君子旦夕以學,立以時行,每度其法,不待始終。多莫其才,相之得物。懷情之本,在於高卓,不亦可乎!”子曰:“不可。”巨乘子云:“公是好名,無以名得。公是好義,無以義得。是以具大行而受大名者,屈小行而受小名者。君子載道,應固情義。巨夔子每與枯梧之野諸生遊,得之卑、眼、宴、委、和會之法,頗不同也。枯梧之野諸生又與安期之野諸生遊,得之詆、侮。志行愈廣,賦威怪盛,不可欺之。諸生共與之遊,狎衆合圍,文宣理教,赫赫聲威。故其得擅其擴大之勢,無所拘忌,肆行豪冶,謬征四合。為大名者。”公默。謹曰:“或可大名乎!”子曰:“筵始也。”
北魏正始四年比丘尼法想造彌勒三尊像讚并序
戊子二月二十三
謙雅維恭,淨濡蓮華,莊嚴法故,令則象屬。為記日中之光,燭芯至火,明心如是,明性如是。何謂識論,一念相差,共法矜為。初穆鳩摩羅什廣習,大儀開朗,疏堵豁通,以無上知旨多能。葆真靈性,箎切諏肯。閫奧方相之結聚,習習淨土之微除。菠羅蜜多時,維摩詰等思。固維方便之利,蕭雲萬里,華蓮綻開,以菩提之心上,慾度一切苦厄,具証心,聚成無上。青目張發,顯是存見,故一念即真,得若衆生業相,如觀心照,大千可顧,小千諸成。一念苦厄,則俱十界之法也。無妄心垢不明,彼以質慧,生老無常道。尊像座下銘曰:「皇魏正始四年,嵗次丁亥三月,庚申朔廿七日。比丘尼法想敬。造彌勒佛一區,奉為亡父亡母,並及七世久遠,出家師僧並及。自身因緣眷屬,正道生死□存。安穩常□□□,值佛聞□□□,衆生咸同斯福。」彌勒立三,灰石封造。上以西方之金裹彩,周簇其華,後世流風。或如十方世界,擴大無界,八荒窮極,唯至至不可極總,是故諸佛以莊嚴之象,以莊嚴之法度,乃謂莊嚴之世界也。故為讚曰:
金漆法真,蓮華精神。食德維物,要嫋周身。大開大闔,大威大仁。踰宇丰溢,高範度純。竔龍潛服,青蓮投津。蠻彫護佑,項光層輪。耳闊馱垂,裙帶祥新。渾圓迭逿,離垢足陳。鬱鬱梵音,虛虛淨塵。拈至西來,花自襲因。迒跡奔出,行止東民。飛天廣域,麗靡樂巡。教諸靜見,增勝無淪。
晉陸機平復帖讚
戊子二月二十六
鯤化苞極,杲出蕩色。宣洽得微,弗拘終直。會施仰抑,懷袖明德。毫潑遊離,絕朴法式。遠友情特,秉持太息。
鯤化:《莊子·逍遙遊》:“北冥有魚,其名曰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曰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
為戊子四月十五川蜀震難公祭文
謹以三才之慟敬祭於川蜀往汶之地,敢昭告於蜀人之靈。惟蟠道磼動,輪迴璀爛之瓊英。厰風雲以爲巴峽崩弛,賴華首以爲迭日飛蓬。抑仰品韞,隋奠薤露。饗約江頭之火,客已仙舫之除。西夷症歎,跮踱忘羣。紫府錦造天衣,齊天龤發希樂。若指蒼生生而復生,肅惘深泉以橫閜。矜杜宇,惴金滅。遒時與近,拚服悲特。看餘甘之辛苦,藏鹽絮以立影。潛龍振跳,阡眠崔嶺。臲汙消沉,赤血卒噴。野宕霪霾,脫撒苗枝。反車軌以荒息,持郊寒而達義。結信宣擴,放長竹帛。不依寬大,無共舞法。颸飆縱起,跋扈提及。南虹吸飲,北冥上清。要坤軸以太平,化常節而坦途。惟摩盪八表,會情得實憐我。杲皇九域,朱崖青哺山阿。擴地志,掐黃精。絡丹碧,控霞容。巨唐溫藹,有夏周作。參差玉林,守望四維。維以天地,發善可歌。大降於斯,湛湛聚得。敬道真摯,庶被歆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