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索笔记》
路漫漫其修远兮……
——题记
1．
诗是什么？
谁可以给出一个标准、一个定义？是诗人、评论家，还是教科书抑或读者？而这个定义的权威性，到底会得到多少人的认可？再有，衡量认可度的方法也是遵从我们通常所言的“少数必须服从多数吗”？
“这是一首好诗”，读者A这么说。“我赞同，”读者B也表达了相同的看法。
“这也叫诗？狗屁不通，晦涩难懂！”读者C立刻表示质疑与反对。这质疑与反对是仅仅针对这首诗而言的，还是针对前两个读者的判断能力而言的？抑或，这质疑与反对即表达了对前两位读者判断能力的怀疑同时对这首诗提出了尖锐的批判？
而现在你是读者D，你的判断、你的价值取向，是否会左右这首现已“存在”的诗歌的好坏？如果，你也赞同这是一首好诗，那么这样的比例结果（三比一）是否会像一场球赛一样成为一种“颠扑不灭”的真理：这‘绝对’是一首好诗。
再有，如果读者A不是一个“普通的”读者，而是一个“某高校著名教授”，读者B是个一个所谓的“专业评论家”，而读者C只是一个“普通的诗作者”，那么从上面提到的情况看，是否可以说读者C的判断完全谬误，或者退一步讲，不如“教授”或者“专业评论家”的“高明”？情况如果颠倒一下呢，读者A与读者B是普通读者，而读者C是专业评论家或者高校教授呢？
再譬如，上面提到的那首诗的作者，现在作为读者D出场了。他现在作为一个读者，面对自己的诗歌会是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呢？他对自己的诗的判断是否值得可信呢？如果他对自己诗歌的判断，“在我的诗歌作品中，这首诗我自己并不喜欢。”这样的言论，是否会动摇读者A与读者B判断的根基呢？
另一种假设或现实，可否是这样的呢：读者A、读者B、读者C的观点与判断出奇的一致，都认为“这不是一首好诗。”那么，这是否就意味着：这的的确确不是一首好诗呢？但是作为读者D的诗作者本人却以为他写出了他全部作品中的最佳作品，结果又会是怎样的呢？凡·高作为一位画家，生前默默无闻，几乎没人愿意花钱购买他的画作，但他死后却被追认为大师，开创了一些新的时代。假如作为读者D的诗人是一位凡·高一样伟大却生前不被理解的诗人，那上面提到的情况，结果又会怎么样呢？也许作为本文的读者你会质疑，大师没有那么普遍，那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似乎是：作为读者的D的诗人仅仅是一名普通的诗作者（对这位诗人，我们还可以再加以限定以便更好的讨论。这是一位普通但有所追求
的年轻诗人），那么，这诗到底是一首好诗还是一首坏诗？
2．
继续上面的假设，读者A、读者B、读者C与读者D的观点背道而驰，那作为诗人的读者D是否有必要依然坚持自己的诗是好诗？他应该学会怎样去坚持自己的观点同时并面对下一次的“可能的否定”（这否定可能来自自己也可能是他人）？
俗话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句话是否等同于：你虽然是块金子，但你必须有别人的承认，说你是块金子所以你才发光呢？假如金子像人一样有七情六欲，那金子是否会为自己被沙子所埋没或者与沙子为伍而感到羞耻、失落、悲伤呢？
上面提到的那首诗，到底是一块金子，还是一粒沙子？如果它是金子，可偏偏有人说它是沙子，它真得会变成沙子吗？而这首被认为是沙子的金子，是否应该为自己是块金子而不是一粒沙子而呼喊而哀号呢，对着这个世界说：其真无马耶？其真不知马也？！
3
反之，一粒沙子偏偏有人把他吹嘘为一块耀眼的金子，那这粒沙子是否真得会因为被很多人追捧就 “光芒万丈”呢？一粒金子如果真得被一堆沙子永久地埋没，它是否会感到悲哀呢？
4．
作为随时可能出现的读者E，你到底应该相信谁的判断呢？抑或，你自己的判断？而你读了那首诗以后，内心却无动于衷，这样的一个判断是否会加剧那首诗是金子还是沙子的迷雾呢？
5．
如果所有的读者都不是完全可信的，那么，在那首诗的命运中，到底有没有一位可以另人信服的读者的判断的存在呢？
这读者到底是谁？评论家？教授？诗人？还是时间？
6．
在第一节中我曾引用常规的判断准则：少数必须服从多数。这样裁判的结果对那些少数是否过于残酷，是否多数人的利益必须以牺牲少数来达到呢？
假如少数中的一人不服从怎么办？我们封住他的嘴，可我们冻结不了他的心；我们可以杀了他，可他依然不服怎么办？
什么东西给了他如此大的勇气敢于如此坚持自己的看法，坚持自己的权利？“诗歌必须关乎心灵与精神，诗歌必须抒情，诗歌也要有时间地点人物事件，诗歌必须言志……”但就是有人胆敢出来反对这些貌似绝对“真理的东西”怎么办？他说，“尽管会遭到多数人，主要是那些精神和心灵卫士的批驳，我仍固执地将诗歌看作一个不附带任何价值目的的游戏”。
7．
我们通常还说，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那么少数人的反抗，会使更多的人觉醒认识到自己的“缺陷与谬误”吗？
这个少数，会不会通过某种情况变成多数呢？
8．
诗歌批评，对于诗歌艺术来说，到底是有益还是有害呢？里尔克在给青年诗人的信中说“再没有比批评的文字那样同一件艺术品隔膜的了”，而他接着却又针对那位诗人提出了一些严厉的批评？难道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自相矛盾的吗？
如果一个人的批评被声称是“善意”的，那么这种批评针对一首诗起到的影响或作用是否有别于一个“恶意”的批评呢？ 善意的批评对诗歌起到的影响一定就是善意的吗，恶意的批评就没一字可取吗？
读者看过一首诗后如果觉得不好，他会觉得他的批评是理所当然的，而一首诗的作者必须接受吗？以怎么样一种态度呢？或者，我们阅读一首诗是应该只赞美而不进行批评？
批评，真得有所谓的善意与恶意之分吗？
2006/6/21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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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06/6/26 16:41:32 [只看该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