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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婚房(80后真实房事,北漂买房奋斗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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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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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婚房(80后真实房事,北漂买房奋斗记 )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4/27 15:22:58 [只看该作者]

 

婚房(80后真实房事,北漂买房奋斗记

作者:何珞

 

2010年,80后出生的我们渐渐步入而立之年。人生七十古来稀,古人更强调三十而立,好像跨过三十岁,这辈子就走完了一半。

2010年,是我和他在爱情路上携手走的第九个年头,是我们在婚姻路上走的第二个年头。

2010年,写下《婚房》这部小说,是想献给所有为爱情奋斗,为婚姻奋斗,为房子奋斗,为家奋斗的80后!

 《奋斗》里的陆涛有个从天而降、一掷千金的富爸爸,《蜗居》里的海藻由于生活所迫跟了高官做了小三,但这样的人生,注定与芸芸众生无缘,我们不做小三!我们没有一掷千金的富爸爸!但我们仍然可以梦想房子,梦想家。因为我们有真爱,有坚韧不拔的意志。所以我们不抛弃,不放弃!

谨以此文,献给我和他的八年爱情路和纸婚年。

献给每个心中有爱、为家努力的朋友。

献给为房子打拼、依旧微笑着生活的人们。

       ——何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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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4/29 15:49:54 [只看该作者]

 

第一章  和女高音合租的日子

(1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林小洛睡觉时总睡得很沉,她的同居男友程皓称她是一头霹雳无敌猪,说她睡的时候把她拉出去卖了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某个周日的晚上她睡得比较晚,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她的合租对象秦眉除了当翻译之外,还有当“女高音歌唱家”的天分。

那天晚上,林小洛趴在电脑前赶一个专题稿,程皓躺床上悠哉游哉地看电影,还一边看一边乐。同样是周末,一个在家里加班,一个在享受生活,人跟人之间的差别咋这么大呢?林小洛对程皓勾勾小指:“帅锅,过来帮我按摩按摩,写专题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她其实不是累,而是心理不平衡,看不惯程皓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行为。

“遵命,林总。”程皓按下暂停键,爬下床,屁颠屁颠地来到林小洛跟前,伸手在她肩膀上左捏捏,右按按,“舒服不?”

“还凑合吧,就是力道不够,跟蚂蚁挠差不多,可以使劲点。”

“这样呢?”说着程皓的左手已经不安分地伸到林小洛的睡衣底下,滑到了她的胸前。

“让你加大力度不是转移根据地!算了算了,你还是一边待着去吧!我工作还没做完呢,别来勾引我。”林小洛拿开程皓的手,笑道,“你先躺床上去,待会儿我忙完了来临幸你。”

“乃啊乃啊乃啊。”程皓学蜡笔小新说话的口气,把“来”说成了“乃”。

“少在那儿得瑟,养足精力先,看我待会儿不好好收拾你。”林小洛其实有打肿脸充胖子的嫌疑,她压根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估计写完专题都够她受的了。

“那你快点啊,救场如救火啊……”程皓丝毫不在意林小洛是真想收拾他还是装模作样,依旧作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其实他是为了等林小洛一起上床睡觉。往常这个时候他都和林小洛一起在床上“BATH TIME”了。BATH TIME是洗完澡以后两个人并肩躺床上温存的时刻。那是他们每天觉得最幸福的时光,也是每天的必修课,并不一定要做什么事情,就那么光光地躺着,搂搂抱抱亲亲也是很好的,非常有助于睡眠。


林小洛赶完专题稿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刚才还火急火燎的程皓等着等着实在支撑不住,都已经倒下睡着了。

“切,叶公好龙!”林小洛洗完澡上床,瞥了一眼程皓的睡姿,他面对着她睡觉的方向,弯曲得像婴儿在母亲体内的形状。林小洛不由得想起每天晚上都是他从她身后抱着她入睡,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像一对量身定做的汤匙。汤匙,还是人肉型汤匙?噗……林小洛感觉温暖的同时居然笑了出来。

“你写好了?”程皓睁开蒙眬的睡眼。

“嗯哪。还说我是霹雳无敌猪,我看你才是猪,说等我临幸的,结果自个儿先睡上了。”林小洛爬上床。

“现在还来得及啊……”说着程皓就来抱林小洛。

“啊——啊啊——啊……”

“你今天要不要这么热情啊,刚抱你就叫这么大声……不过我喜欢。”程皓的意识还处于半清醒状态。

“什么啊!谁叫啦?你还在做梦吧。”林小洛真觉得莫名其妙。

“不是你,那是谁啊?”程皓刚刚明明听见女人的叫床声了。

“快老实交代,刚才你睡着了是不是做春梦了?梦见谁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林小洛提高嗓门,抓住程皓欲行不轨的手,正打算严词逼供,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嗯嗯啊啊声。

被林小洛的大嗓门一吼,围绕着程皓的瞌睡虫差不多散尽了,他这才发觉刚才的叫床声不是出自林小洛口中,而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

隔壁房间住的是他们的合租对象秦眉,租房子的时候她声称自己没有男朋友,于是他们优先考虑把另外一间租给了她。结果住了不到一个月,秦眉就三不五时地带一个名叫JACK的美国男人回来。对此,他们之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合租伙伴,都漂在异乡不容易,何况人家新谈了男朋友也没什么不对。

不过,谈了男朋友也必要靠声音来炫耀吧?炫耀什么?炫耀她的声音圆润洪亮有当女高音歌唱家的天分,还是炫耀她找的男人本事大?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女人娇媚的呻吟声在寂静的夜里如同二重奏一般,突兀又生动。

“啊,啊,啊……”那一阵有韵律有节奏、时快时慢、忽高忽低、带着某种享受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林小洛和程皓的房间。

程皓平时也睡得比较早,没遇见过这种现场直播般的“活春宫”,顿时兴致大发,干脆把耳朵贴在墙壁,津津有味地听了起来。

“干吗啊你?无聊不无聊啊。”林小洛轻声说,生怕打扰了隔壁那“女歌唱家”唱歌的兴致。

“我在做研究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秦眉那么瘦,却能发出这么高昂优雅的声音……”程皓一边听墙角一边一本正经地说。

他刚发表完自己的演讲,隔壁高昂的女高音突然消失了。

林小洛把食指按在唇上,示意程皓不要说话。难不成是隔壁发现隔墙有耳,突然停止行动了?林小洛还有些失落,或许是做娱乐八卦编辑的性格使然,一遇到八卦事情,浑身的细胞总格外的活跃。

程皓也有些扫兴地移开了耳朵,好戏刚刚开场,怎么就这么烂尾了呢?

但不一会儿,女高音还是不负众望,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巡回演唱。这一次,声音显得更加的洪亮,在“啊”的海豚音中还间或掺杂着“欧耶”“Come on baby!”之类少儿不宜的词语。

“哦,原来刚才是中场休息啊……好戏还在后头。”程皓大大地松了口气。

“刚才那是变换姿势吧。”林小洛分析道。

“牛!你想象力比我丰富。”程皓对林小洛竖大拇指。

“这叫声很销魂啊是不是?”林小洛看到程皓耳朵紧紧贴在墙壁,都快竖起来了,眼睛也瞪得老大,故意奚落他。

“那是——相当的销魂……”说完程皓发现当着林小洛的面说这种话有些不妥,不过理科生出身的他反应能力那是相当的敏捷,马上使出“美男计”,打算将功补过,他搂着林小洛,唇附到她的耳畔,轻声说:“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不知道是好久没有“开荤”精力很旺盛,还是受到隔壁真人秀的诱惑,这一回程皓比往常表现得更富有激情,更勇猛,像个勇士那样急于冲锋陷阵。他都不等林小洛同意他的进攻,就用他滚烫的唇和温热的手迅速攻城略地。林小洛一边在他的进攻下融化成一滩水,一边想,女人还真不能随便说大话,她说收拾他,结果被他给收拾了。她的脑海中迸发出的是N年前看到的一句话——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啊,嘴巴上男人斗不过女人,但是在床上,永远是女人落了下风。


隔天早上是黑色礼拜一,是个幻灭的日子,要交专题,要早起挤公车上班。程皓离单位稍稍远点,所以比林小洛要起得早一些。他出门时,林小洛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呢。每天上班前程皓总会亲吻还在昏睡状态的林小洛,然后轻轻说声:“小洛,我去上班了。你起来后记得吃早饭,我给你准备了牛奶和糕点,你可以带到单位去。”那时候林小洛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睡美人。虽然程皓不是王子,只是个在异地打拼的小青年,但是正因为这个小青年爱她,所以她感到自己很幸福!

林小洛的手机可以把闹钟调成两个时段,一个是周期式的,就是每天早上七点二十响一次,还有一个是随机的,她每天需要去调的,她调的是七点四十。这样第一遍闹铃响起的时候,她还有点盼头,那种感觉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赚到了,赚到了,还可以睡二十分钟。”

七点四十的闹铃终于响起,林小洛从床上一跃而起,然后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去卫生间洗漱。她刚推开卫生间的门,正准备把自己的杯具变成洗具,结果发现JACK正坐在马桶上,用一双深邃的蓝眼睛望着她,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你好,请等。”林小洛“啊”地叫了一声,挡住自己性感小睡衣的半片春 色,然后说了句:“我什么都没看见,你继续。”迅速退出,拉上卫生间的门,几乎是落荒而逃。

卫生间的门锁是那种插销式的,最近坏了,没法锁,怪不得她刚才能够“破门而入”呢!

回到卧室,林小洛看了一眼自己那布料少得可怜的吊带睡衣,而且她也没穿胸衣,春光无限啊!心想,完蛋了,居然让一个美国人看到了几乎半裸的我!但又一想,不对啊,我还看到了拉屎的他呢,看到了他白白的大屁股呢,这下扯平了。林小洛这样想,心里总算有些平衡了。

程皓当初找合租对象时反复强调首要条件就是:一定要是一个年轻的单身女孩。林小洛不解,为什么不可以是情侣或者单身男孩?程皓耐心地给她解释:情侣就是两个人,两个人对房子的占用率大,早上起床刷牙洗脸、晚上洗澡都会耽误我们的时间,而且一个人住也不会有闲情逸致做饭,厨房基本就成了我们的“专属阵地”。而之所以不找单身男孩程皓的理由就简单多了——不想给自己找个情敌。林小洛说:“为什么不允许给你树情敌就允许给我树情敌了?为什么你非要找个年轻女孩而不是老女人?” 程皓的回答是:“年轻女孩跟我们有共同语言,比较容易相处。找个老女人难免会婆婆妈妈,弄不好把我们当成子女来约束,那样我哪还有当二房东的尊严?最终林小洛妥协了,接受了程皓对合租对象的规定。

可是如今看来,程皓还是失策了,他预想中的白领女性都是端庄秀气、行为高雅的,但没想到秦眉这个一身职业女装的年轻白领,内敛沉静的外表下还有那么热情奔放的一面,不仅把男人带回家,还要当女高音歌唱家!这比情侣还要可怕,因为情侣是固定的麻烦,但女高音的男友则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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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人家是在诉苦哎!你们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林小洛匆匆忙忙赶到杂志社楼下的时候差两分就是九点钟,她一路小跑着推开旋转门,冲向电梯口。电梯里塞满了人,电梯门正在渐渐合上。

“请等一下!”林小洛边跑边喊。

但是电梯里乌压压的“踩点一族”压根不听她的呼喊,电梯门还是紧紧地合上了。

所谓的“踩点一族”就是每天基本都踩着九点的钟声去打卡,他们宁可在床上多赖一秒,也绝不在路上多待一秒。

“天哪!太没有公德心了!就差几秒种啊!”林小洛一边跺脚一边看着上升的电梯干着急。再看看手表,还差一分二十秒到九点。除了刚才升上去的那座电梯,旁边的另外一座电梯此时正停在二十二层,她按了上升键,却始终纹丝不动。她的办公室在二十楼,她就算肯爬楼梯当锻炼身体老天都不给她机会。

“哎呀,铁定要迟到了!”林小洛嘟囔着。此时她恨不能化身成动感超人,飞到二十楼。林小洛并不是“踩点一族”的代言人,平常从未迟到,几乎是杂志社的模范标兵,每次都拿全勤奖,还被杂志社主编“老妖婆”徐莉表扬过。但是,林小洛的一世英名全毁在今日了。要怪就怪那个JACK,非要赶在她起床以后跟她抢卫生间,想到这一点,她心里又有诗人般的美丽的哀愁了。可怜她一个年华正好的未婚女子,一大早起来就走光,还被一个美国人盯着看了半天。这倒也算了,JACK还在卫生间哼哼哈哈了半天,她怀疑他不是在“LARGE CHANGE”(请自行翻译成中文),而是在练习一种特殊的发音,好跟女高音秦眉晚上一起唱“二人转”。他倒不着急,但时间可是一分一秒地流逝了,林小洛本想在厨房里解决下刷牙洗脸的问题,但发现自己洗漱用品在卫生间,所以只能无奈地等JACK出来。

又走光又迟到,哎哟,人生要不要这么悲摧啊!

林小洛希望有奇迹发生。比如打卡机坏了,比如她的表快了几分钟,比如时光突然倒流了……

她到达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打卡机正发出“叮”的一声长鸣,意味着九点钟刚刚过去!人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离打卡机只有一步之遥,却还是逃不掉迟到的命运。

她不情不愿地走到打卡机前,抓起写有自己名字的卡插进去,留下了自己迟到的证据。


林小洛把包放在桌上,刚坐下来,正准备拿起程皓给她准备的爱心早餐大快朵颐,结果背后传来一阵比闹铃还要灭绝的声音:“林小洛,你的专题呢?”徐莉女士不知何时已经飘到了林小洛的身后。

林小洛的嘴巴停留在大张的状态,不是惊讶,而是在迎接爱心早餐。

“我已经写好了,马上打印下来给你看。”林小洛佩服自己面部肌肉的收放自如,年轻嘛,皮肤自然好,她突然想起某句广告词——我本来就很美!小小地自恋了一把,坏心情仿佛一扫而空。

林小洛将昨晚奋战的成果打印下来,整整齐齐地放在徐莉的桌上。

徐莉拿起稿纸,一边看一边姿态优雅地喝了一口茶。

这次的专题稿题目是“那些花儿”。这些花儿不是朴树唱的那首歌,也不是路边的野花不能采的花,更不是植物园那些旺盛的花花草草,而是那些曾经带给我们美好记忆却英年早逝的女明星。

杂志社一共三个文字编辑,每个月都要做个专题稿,专题稿的题目是徐莉确定的,每个编辑轮流着做。林小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做专题,做专题意味着她要搜集大量的资料,还要把这些资料进行资源整合然后自我发挥,比写论文还辛苦。上上个月的专题稿题目是“来吧,跟着明星去旅游”,主要是采访那些明星让他们谈谈和旅游相关的事儿,做做笔录,然后记录下来就可以,相对比较EASY;上个月的专题稿题目是“女人爱吧爱吧不是罪”,主要是盘点那些做小三也做得有滋有味最终如愿成为正室的女星;结果这个月轮到林小洛做专题题目就变得很抽象很文艺很诗情画意了,而且还是盘点英年早逝的女明星,多么伤感的话题,多么催人泪下的故事。林小洛迎难而上,盘点了诸如翁美玲、邓丽君之类她很喜欢却香消玉殒的女明星。

在徐莉面前,林小洛一向是非常淑女的,但是今天她却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地打着,淑女的感觉荡然无存。或许是昨天晚上“劳动量”太大的原因吧,谁叫程皓昨晚非要扬男人的威风呢?她居然在老妖婆的办公室想闺房密事,真是太对不起她模范标兵的称号了。

“要不要给你的嘴里塞一块糖?”在林小洛打第二十八个哈欠的时候,徐莉漫不经心地问道。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徐莉老妖婆还会开玩笑?林小洛这么想的同时又打了大大的哈欠。

“谢谢,我办公桌上有早餐,塞下去就不打哈欠了。”老妖婆难得幽默一回,林小洛当然要配合她一下。

“专题写得不错,校对校对给美编排版吧。”徐莉把专题稿放在桌上。

怪不得老妖婆态度不错还异常地开了次玩笑,原来是对她的稿子满意,这也不枉费她昨天晚上加班到一点多了。

“好的,那我回座位了。”林小洛可不想在主编的办公室打第三十个哈欠。

“下次做专题早点做准备,不要临时抱佛脚,女孩子睡太晚不利于美容。我这里有咖啡,你拿去泡一杯解乏。”徐莉丢给林小洛一包咖啡。

天哪天哪,老妖婆居然关心起她来了!她在心里小感动了一把。老妖婆以为她是赶专题才睡得很晚的,殊不知是她晚上“做坏事”了!

“另外,下周四你需要做个人物采访,沈璐瑶是当红的新晋艺人,这是她的一些资料,采访时间和地点上面也标注了。”原来徐莉送咖啡也是有要求的!不会有天上掉馅饼这样的好事降到她头上啊。林小洛想道。

林小洛接过资料,扫了一眼。

“沈璐瑶,各电台新歌排行榜冠军得主,为某化妆品广告做过代言人……”

现在娱乐圈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怎么又冒出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新晋艺人啊?


《明星风向标》杂志社的员工是典型的“阴盛阳衰”,就发行是俩帅小伙儿,编辑全是美眉。由此可见,女人天生爱八卦。编辑们的QQ群叫做“妖精八卦基地”,里面有三个文字编辑,两个美术编辑。老妖婆徐莉被她们排除在外了。

每天中午临近午饭点的时候,八卦女们就开始在群里唧唧喳喳地聊开了。“饭前八一八,吃饭顶呱呱。”大咧咧地挂在群公告里。在群里闲聊成了她们每日午饭前的常规保留节目。

甲:“大家八一八周末两天都干吗去了。”

乙:“周末两天我尽打扫卫生了,哪里都没去。”

丙:“你是自己的房子,打扫卫生那叫天经地义,为自己温馨的家做奉献有种成就感和幸福感。可是我却要帮别人打扫卫生,跟我们合租的那人太极品了,每次都把她房间的垃圾塞厨房的垃圾桶,连声招呼也不打,搞得我是她保姆似的!而且每次吃完饭也不洗碗,家里都生出蟑螂来了!”

接着其他同事纷纷来安慰,多是表示同情的。

就这样,话题从“周末干吗”一下子跳跃到了“合租对象”上面。

林小洛:“我觉得这人不够极品,跟我们合租的那女人才极品,整个一女高音歌唱家,跟她男人××OO时也不注意收敛一点,那叫床声可以绕梁三日了,不仅声音大,而且抑扬顿挫,称得上山路十八弯了。”

林小洛刚在群里发了上面一段话,立马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就连刚才发牢骚的丙都兴趣昂然地说:“真的吗?那我们换房住好不好?”

“哇塞,免费听觉享受,我可不可以在你家住一晚?”

“你应该把墙戳个洞,然后抓个DV给他们来个现场直播,再传到网上,保准他们俩会成为新一代网络红人。”

“小洛,你嗓门也不小啊。我觉得你可以跟她PK一把。”

“问她要扰民费吧,乘机敲诈一笔。”

“她叫的不是床,她叫的是寂寞。”

……

看着各位同事的留言,林小洛有些哭笑不得。不愧是娱乐八卦杂志社,养了一批八卦女。不晓得徐莉看到这个QQ群,会不会气得脸发紫。

林小洛:“人家是在诉苦哎!你们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甲:“哎呀,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哦!多么美好的夜晚催眠曲,有了女高音,你晚上再也不用担心睡不着觉了。”

林小洛心想,那哪是催眠曲啊,那压根是“春药”,会影响休息的!她和程皓昨天晚上的激情不就是铁证如山吗?不过她可不会把自己的隐私抖露在别人面前。

乙:“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买个警笛,他们一××OO,你这边就拉响警笛,给他们造成心理上的震慑,如果那男的因此变成ED,你以后不就没后顾之忧了吗?” 

林小洛:“……”

丙:“人家再换个男人,不还是照样歌唱?这不是长远之计。”

乙:“那长远之计就是换合租对象,或者自己买房子。”

林小洛:“┭┮﹏┭┮”


关于买房真是说到林小洛的伤心事了,这简直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啊!

林小洛不是没有想过在这个城市买房子,因为那样相对比较稳定,不需要像蚂蚁一样一次又一次的搬家。就拿她“搬家”的经历来说,几乎是一部饱含心酸的“血泪史”。她来北京才两年可是已经搬过好三次家了,从六环外一间不足七平米、6户人家共用卫生间的小屋子,到四环外的三居室中的一间房,再到现在和程皓打着“节省房租”的旗号同居跟别人合租三环附近的两居室,林小洛的租房生涯严格执行了“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

可喜的是,越搬越离单位近,可以把上下班路上的时间节约下来做更多有益于社会和谐发展的事情;可悲的是,搬来搬去搬进的始终是别人的房子,自己总是面临东奔西走的命运。

所以,自从跟程皓同居后,林小洛下定决心:这是我在北京的倒数第二次搬家,最后一次搬家不是我打道回府就是我买了自己的房子!

林小洛和程皓的前合租对象张尧跟他们年龄一般大,之所以搬走就是因为人家买房了!这个消息当时狠狠地刺激了林小洛一把。张尧买的房子就在三环附近,而且是新房,一年前买的,一拿到新房钥匙就搬家了。

林小洛每次回家,下了公交车,走回家的时候会经过张尧新家的那个小区,她每次都不由自主地看一眼那个小区,那一扇扇亮着灯火的窗户看着很温暖,但是不属于她,所以她只能想象,想象着有朝一日也能拥有自己的家,窗户后的那盏灯为她点亮。

于是有一天她就忍不住跟程皓提起了“买房”这个宏伟远大的志向。注意,她只是“提起”,不是“马上行动”(想行动也没行动的实力啊)。但是却被程皓泼了一大盆冷水:“北京生活压力太大,房价又贵得离谱,我不想在这里买房子。”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一辈子都租房?”林小洛好不容易想做个有理想有志向的上进青年,结果程皓却当即否定了她的理想,搞得她挺失落的。平时她说要买啥,程皓都会说“好啊买吧买吧”,但是这次不仅不痛快地答应,还毫不犹豫地跟她说“不”!难道因为她想买的是房子这么沉重的物质,所以程皓就为难了?就算不同意,也应该用比较委婉的方式拒绝吧,比如说:“那等我们攒到三十万的时候,再考虑这个问题好吗?”总之,林小洛对程皓的回答非常不满,强烈的不满,他的话严重地打击了她想要买房的积极性。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在北京买房,也不想这么早买房。我们手头的存款离房子的首付还有很大的距离,干吗非要像蜗牛一样背负沉重的壳呢?而且这么早就买房子把自己固定在一个城市并不是明智的做法,万一有更好的机会去别的城市发展呢?你看邓佳和沈耀虽然全款买了房子,结果沈耀被公司外派出国考察三年。本来两人买房是想作为爱情城堡的,这下变成邓佳一个人独守空房了。”程皓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切,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林小洛对程皓的话鄙夷不屑。

邓佳和沈耀都是林小洛的大学同班同学,毕业一年后就在深圳买了房子,是双方的父母共同出资了80万,全款买下的房子。那会儿林小洛心想,父母有钱真好,儿女的压力就没这么大了。不过那会儿她还没有买房的念头,因为自己和程皓的父母都没什么钱,觉得买房不切实际。而现在,她的前合租对象张尧和男朋友陈新凭借自己的努力在北京买房,这说明不靠父母靠自己买房也不是不可能的,她也是第一次觉得买房并不是梦。


谁都不会平白无故想要买房,林小洛也是希望能和程皓过上相对安稳的生活,再加上到了适婚年龄,身边的同学、朋友一个个买房,才动了买房的心。

她发现现在买房几乎变成了“适婚族”的刚性需求,谁要是打算结婚了,第一个想的就是房子问题。而买得起房子的80后“适婚族”主要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父母资助购买型,邓佳就属于这一种;还有一种是自力更生型,张尧就属于这一种。很显然,林小洛属于后者,只能靠自己打拼。

要靠自己买房,首先要统一家庭成员的思想,统一思想才能形成购房联盟,为买房共同作战。可是现在看起来,程皓对于买房兴味索然。林小洛不得不开始对家属开展说服教育工作。

“虽然我们现在买不起房子,但是人生总得有个目标吧!把在北京买房作为目标不好吗?我们俩都在这里有份不错的工作,收入属于中等,如果去别的城市,不一定找到合适的工作。”

“如果我们决定在北京奋斗,那么在这里买房是迟早的事儿。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漂着吧?”

“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对彼此也是认真的,也是想要以后都在一起生活的。房子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

林小洛很认真很努力地给程皓灌输买房理念,结果程皓还是执迷不悟,反倒给林小洛灌输自己的理念:“在北京买房不切实际,你想想看啊,不谈首付,光谈还房贷就是个大难题。你每个月工资三千,我五千,再扣扣税啊保险啊,每个月拿到手的一共就是七千出头,每个月交通费大概开销两百,吃喝玩乐大概一千五,这样一算就剩下五千多,如果买个八十平米的房子,一个月还房贷就得还五千的样子,你说这样,我们还要不要过啊?人活在世上就是为了享受生活的,而不是非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虽然程皓说的也是大实话,但是林小洛还是不想听他关于不想买房的解释。年轻人有点压力也没什么不好啊,买房子有压力可以更努力地去赚钱啊!程皓说人活在世上是为了享受生活,但是没有房子谈什么享受生活呢?每次房租到期或者遇到意外情况就要搬家算是在享受生活吗?


或许女人对家有一种天生的感情,而房子便是构成家的主体。一套房子,一个自己爱的男人,一套自己喜欢的家具,足够满足林小洛对家的全部幻想。然而她的幻想破灭了,因为她爱的男人不想承担压力,不想在这里买房!

既然和程皓说不到一块去,从那以后,林小洛再也不在他面前提买房的事情了,但她并没有放弃买房这个宏伟的目标。英国作家伍尔芙说过“女人要有自己的房子”,她要攒钱,攒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买房了,到时候她会得意洋洋地对程皓说:“老娘买房了,小子,你住不住?”准让他大跌眼镜!可是,为什么她省吃俭用,到现在才存了三万块,离房子的首付差了十万八千里!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没有理想的人是不上进的,有不现实理想的人是悲摧的。

这就是有同事说到买房子时,林小洛之所以发出那么伤心欲绝的表情的原因。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乙发了那条留言后,其他同事也发出了类似“饱汉不知饿汉饥”之类的感叹,唯一的“有房一族”竟成了众矢之的。看来买房是大家心中共同的痛啊!

哈哈,原来群众的力量才是巨大的,没房子的是主流,有房子的反而被孤立了!林小洛因为没能买房失落的心情又雀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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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她怎么能如此放肆,把他当义务劳工使唤?

林小洛那种自欺欺人的雀跃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她很快就又为没房子的事实感到悲哀了。

晚上,林小洛和程皓吃完饭,洗完澡,坐在床上抱着笔记本看韩剧《我叫金三顺》。看到男主把头枕在女主的肚子上时,程皓说:“你躺下来嘛!”

“干吗?”林小洛不解。

“你躺嘛。”程皓坚持。

好吧,躺就躺吧。林小洛不知道程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哪知林小洛刚躺下,程皓就把头枕到她的肚皮上来了!还非常享受地说:“女人的肚子原来这么柔软啊!尤其是肥嘟嘟的肚子,比枕头舒服,我以后就这么睡好了,肯定有利于睡眠。”

“喂,喂,你是不是含沙射影说我胖啊?”林小洛不干了,莫名其妙做了免费枕头不说,还被说成“肥嘟嘟的肚子”。她根本没有《金三顺》的女主角胖嘛!

“哪有说你胖啊?我是说你有肉感,肚子和胸部一样丰满。”程皓还一脸享受地枕在林小洛的肚子上。

“你还狡辩没说我胖?你都说我腰和胸一样了,不就是说我水桶腰吗?”林小洛用力挺肚子,打算把程皓从她肚子上挺出去。

“乖小洛,让我再睡一会儿嘛!你的肚子圆嘟嘟的,又软软的,睡着很舒服的。”

“滚一边去!你舒服了我就不舒服了!”

“那你躺我肚子上试试看。”程皓起身,躺在旁边,大咧咧地贡献出自己的肚子。

“这还差不多。”林小洛美滋滋地把头枕到程皓的肚子上,“哈哈,我听到你的肚子在叫哎!”

两人正在床上享受着“枕肚子”时光,突然从浴室传来一声撕破长空的大叫:“啊——”

林小洛和程皓都被这叫声震住了,林小洛的脑袋从程皓的肚子上滑落下来,程皓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女高音秦眉的爆发力真不是盖的,但是现在她一个人在浴室洗澡,为何发出威力如此大的吼声?

“程皓,你能过来一下吗?”在林小洛和程皓还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秦眉如此大惊小怪时,就再次听到了她的声音。

“她不是在洗澡吗?怎么叫你过去啊?”林小洛十分纳闷。

“谁知道呢?”程皓下了床。

“跟你说啊!如果她在洗澡,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进去!不然有你好看!”林小洛咬牙切齿地说。

“你想太多了!她那干瘪的身材我才不稀罕看呢!”后面一句程皓说得很小声。


原来,秦眉洗澡的时候下水道堵塞了,水都从卫生间蔓延到客厅了,同时她又在卫生间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只蟑螂,于是大叫出声。

“这个卫生间怎么回事啊,又是蟑螂又是堵塞的。”他们租的这套房子客厅和卫生间相连,程皓才走到客厅,秦眉又开口了。

“老房子的缘故吧。下水道堵塞你看一下是不是被头发堵住了,只要把地漏那儿的头发弄掉就好了。”卫生间的灯还亮着,秦眉还在里面,程皓站在客厅,不敢轻举妄动。

“啊!这么多头发啊!”秦眉的声音很是尖锐,“是你们的头发吧!这么多!”

很快,秦眉已经穿好衣服,打开卫生间的门:“你来弄掉吧,我不怎么掉头发的,这些头发一定是你们的!你把下水道弄好了之后顺便把墙角的蟑螂弄走。”

秦眉的口吻活像上级命令下级做事,因为她嗓门太大,林小洛在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她都从来没对程皓用过如此口吻,结果秦眉把他当用人使唤了!而且每次遇到什么问题都找他,虽然他是二房东,是他把房子租给秦眉的,但是房租是根据房东给的价钱平摊的,他又没赚她一分钱,她怎么能如此放肆,还把程皓当义务劳工使唤呢?

之前秦眉的电脑坏了,她让程皓帮她修理;屋子里除她卧室以外的任何地方,她从来都没有打扫过;带个男人回家吧,每次还叫得那么夸张,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一专多能”;每次她洗澡就会洗很长时间,如果她先洗澡,已经有些老化的电热水器烧水慢,他们得等上好久才可以洗澡,所以现在尽量抢在秦眉洗澡之前先洗……

而现在,秦眉又开始叫嚣上了,说什么头发一定是林小洛和程皓的,她自己不也是每天都洗澡吗?堵住下水道的头发又没写谁的名字,她凭什么一口咬定是他们的头发?真是岂有此理!

林小洛越想越气,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冲到外面好好地说秦眉一通。

淡定!平和!不和连小强都怕的胆小鬼女人一般计较!林小洛做深呼吸,制止想要冲出去的冲动。


程皓把卫生间处理好,走进房间的时候,林小洛还在为秦眉的事情赌气呢,一看见程皓就忍不住喋喋不休了。

“你说秦眉这女人怎么这么娇气呢?她既然是什么都不想做的娇贵小姐,干吗要来和我们合租啊?干脆自己买房请保姆好了,干吗把你当她保姆似的啊?”

“跟别人合租就是这样,咱们忍着点吧。”其实程皓对秦眉也不满,但毕竟是合租伙伴,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把关系闹得太僵,何况他也不想帮林小洛火上浇油。

“以前的合租对象我都能忍,就她我忍不了。把我男朋友当男佣,我哪里受得了。还有哦,她还撒谎!她当初不是说没男朋友的吗?结果每周末都把男人带回家。”林小洛对秦眉是严重不满。

“说不定刚搬进来的时候真没男朋友,后来搬家后找的呗。”程皓努力缓和矛盾。

“那也够快的。一定是当初我们找合租对象的帖子说只让住一个女生,她故意隐瞒了事实,这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每次周末和男人上床的时候都不收敛一下,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那怎么办?人家已经交了三个月的房租了,再说每个合租对象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们也要学会宽容嘛。我们继续看金三顺吧,多好看的电视剧啊。”程皓把笔记本电脑搬到床上,摁了播放键,用林小洛最爱看的韩剧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林小洛知道目前也没什么解决办法,长远之计就是同事所说的买自己的房子。那样的话,她才会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空间,她和程皓卿卿我我的时候也不会被突然打断,他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会被秦眉独特的女高音吵闹,更不会有人把她心爱的男人当用人使唤,程皓是她的“专属男佣”,哪里轮得到别人来指使呢?


“唉,等什么时候有自己的房子就好了,要是有个充满阳光,有间小阁楼,隔音效果超级棒,也不租给别人,就我们俩住的大房子,人生就圆满了。”在临睡前林小洛憧憬了一下美好而遥远的未来。

“小洛,等我买彩票中了五百万,你的梦想就实现了,等我们中了五百万啊,就把一百万拿来买房子,给你父母一百万,给我妈一百万,其余的两百万够我们度过余生的了,我们可以……”程皓又开始了他的“梦幻五百万之旅”。

“你总是彩票彩票的,这玩意儿能可信吗?中奖的几率太低,不现实。”林小洛努力戳破程皓的梦幻泡泡。

“可是,也不是没可能的,上回我就离五百万一步之遥呢!就差一个数字。”

程皓执迷不悟,他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唯一的业余爱好就是买彩票。

林小洛想起上回收到条程皓发给她的短信:“我中奖啦!我跟五百万就差一点点……”看到这里,连林小洛小小的心脏都跟着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难道老天有眼了,他们从此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全新生活啦?接着看下去,她的希望破灭了:“因为错了一个数字,我只中了两百块。”

林小洛顿时哭笑不得,还以为没有五百万,起码中个一百万吧,结果才两百块。她本想鼓励程皓说“有得中总比分文没中好”,或者说“再接再厉”。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兀自叹了口气。


“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有了,房子,票子,车子……”林小洛闭上眼睛,不打算去想那些沉重的现实。买房子对程皓来说可能就和中五百万一样是白日梦,那跟他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别担心,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我的乖小洛。”程皓将林小洛紧紧拥在怀里。他的心里又何尝不难受,他何尝不想拥有自己的房子,和小洛享受真正的二人世界?

对啊,一切都会有的,都会好起来的。林小洛给自己打气。

林小洛最喜欢每天晚上的这个时候,她和心爱的男人像一对汤匙一样贴在一起,不用考虑白天的烦恼,不用考虑工作的压力,就这样相拥着入眠。这就是他们的BATH TIME,他们最享受的美好时光。


4)如果不那样的话,我就相当于跟邓佳间接睡觉了

同事在八卦群里说想在她家住一晚听女高音歌唱在林小洛看来本来是句玩笑话,没想到不过几天的工夫,真的有人来她家住了!

林小洛大学同寝室的好友邓佳要来北京出差,并且声明了不住旅馆,就要跟她睡一起,好叙叙旧。对于邓佳的突然造访,林小洛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更多的还是高兴。毕业后两个人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非常想念彼此。

就这样,程皓被“赶”了出去,他只能跟同事打好招呼,说要去他那儿借住几晚。但是他还挺心甘情愿的,说起来邓佳也算是他和林小洛之间的“黏合剂”了。他是林小洛的师兄,比林小洛早两年毕业,俩人过了两年分居两地的情感生活。

从原来每天吃饭、上晚自习都黏在一起变成触摸不到只能靠电话和网络联系的柏拉图情侣,不可避免地引发了诸多矛盾。每次他们吵架林小洛闹分手的时候,都是邓佳劝说林小洛要以和为贵,说程皓是个难得的好男孩,要懂得珍惜这段感情。正因为邓佳每次都从客观角度分析,不因为林小洛是她的好朋友就帮着她数落程皓,才为林小洛和程皓长达五年的爱情长跑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其实林小洛和程皓的感情好多人都不看好,都说校园恋情不可靠,而且“一毕业就失恋”的也大有人在。程皓毕业时,他们宿舍里六兄弟,跟女朋友分手的就占据了六分之五,而程皓就是那“仅存的硕果”。程皓原本也没想到他和林小洛的感情竟然能维持到现在,不仅毕业时没分手,毕业后分居两年依旧很稳定。

这在一定程度上归功于两个人对感情都很专一,但是也要感谢邓佳。所以邓佳要霸占程皓的床,他无怨无悔。他只是跟林小洛交代了一句:“晚上你睡在我平常睡的位置,让邓佳睡在你平常睡的位置。”

林小洛迷惑了:“你什么意思啊?同一张床还分这么清楚干什么,两个女的睡觉难道还要分三八线啊?你不会是吃邓佳的醋吧?”

“……如果不那样的话,我就相当于跟邓佳间接……睡觉了……”程皓支吾着说。哎呀,笨小洛,你非要我说得这么直白才能懂我的意思吗?其实他想说“间接上床”的,但为了躲避林小洛的“九阴白骨爪”,还是用了“睡觉”这个稍稍显得纯洁的词语。

“噗……”听完程皓的话,林小洛忍不住将刚喝下的水喷了出来。她只听说过间接接吻的,还没听过间接睡觉呢!


邓佳是周五下午抵达首都机场的,林小洛请了半天假赶去机场为好友接风洗尘。

久别重逢的两个人一见面就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深情无比的拥抱,就差热泪盈眶了。

以前林小洛看电视看到人家一见面就拥抱觉得那是在演戏,太煽情了,太肉麻了,没想到她自己今天也煽情、肉麻了一回。

“佳佳,你真是越来越时尚,越来越漂亮了!”林小洛说这话绝对不是在恭维,邓佳读大学时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败,车见车爆胎的大美女一个,现在工作了几年,更是出落得端庄秀丽了,还多了几分职业女人的成熟美。

“虽然这话我爱听,但是小洛我更想听你说的可是想念我的话,比如对我的思念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比如我俩的友谊比海深,比珠穆朗玛峰还要高……”

“哈哈,几年不见,没想到你说话居然比我这个‘才女’还要文绉绉……”

“我就是学你大学时说话的口气呢,你没听出来吗?”

“找打!看拳!别拿我大学时的糗事开涮啊……”林小洛想起来邓佳看过她写给程皓的信,那里面就有类似“我和你的爱情比山高比海深”的话。

“程皓还没把你野蛮女友的霸道劲儿给消灭啊,他做男人也太失败了!”邓佳闪躲开林小洛最擅长的“九阴白骨爪”。

“不许你说我男人,他不是做男人失败,他是乐意给我宠爱!而且当初我要跟他分手,你干吗要帮他说话啊,是不是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他哪里给过我什么好处,都是因为我天生喜欢助人为乐。”

两人一边用“打情骂俏”般的口气叙旧,一边往机场外边走去。


快要走到机场门口的时候,有个人走进来,走得很急,路过她们身边时撞了邓佳一下,连带着旁边的林小洛都有些歪斜。

“干吗啊?就算要赶飞机也不带撞人的啊?想要赶时间不知道早点来啊?”林小洛望着那个人奔跑的背影抱怨道。

“算了,算了,出门在外也不容易……”邓佳摆摆手。

“你说吧,现在的人怎么总是这么行色匆匆的啊?走个路跟一阵风似的,差点都要把别人给吹倒。”

“在大都市生活,谁不是一阵风呢?你可以从走路的速度判断出忙碌的程度,其实走得最快的人往往是被压迫得最厉害的人,最顶层的人哪个人走路不是从容不迫呢?如果把人物和风挂钩,有些人是大风,我们这样的算是小风,有些人是微风,而老板级别的人一般就是和风了。”

“我还没到小风的级别,我是大风,不刮不行啊。别人都是要追求风速,我龟速哪成啊?唉,快节奏的生活,真让人受不了。”

“在大城市生活都这样,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想去乡下种田了。”

“别说笑了,你有房子的人都要去种田,我干吗去?喂猪?”

“喂猪比种田还要高级,猪肉涨价啦,你卖猪都能赚上好大一笔……”

别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就林小洛和邓佳两人都能把戏台子给搭上,一眨眼的工夫都能从快节奏的大城市说到喂猪种田。


出了机场,两人打车直奔林小洛的住处。

在车上,她们都没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不停地聊过去,聊现在,聊未来。窗外阳光明媚,林小洛和邓佳神采飞扬地聊天,连司机师傅都被她们感染到了,也轻轻哼唱起小曲来。

到达目的地,林小洛和邓佳抢着付打车费,邓佳说出差费用可以报销,林小洛说到了北京她就是东道主不要邓佳花一分钱。结果邓佳掏钱包时才发现钱包不翼而飞了!当然她比较冷静,没当着司机的面说丢钱包还抢着付打车费的事情,只是作出“恭敬不如从命”的态势把付钱的机会让给了林小洛。

一下车,邓佳就开始疯狂地找起钱包来,衣服口袋,随身背的小包,旅行包……都没找到。

“什么东西不见了吗?”林小洛问。

“钱包不见了啊!”邓佳有些着急,她的钱包里有银行卡,有很多VIP卡,还有两千元现金。

“啊?!不会吧?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下飞机的时候还有的,但是刚刚我想要付打车费的时候发现找不着钱包了。”

“我知道你的钱包在哪儿!”林小洛突然如同醍醐灌顶,大叫一声。

“在哪儿?”邓佳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一线希望的光芒。

“在那个撞你的人那儿!你还记得我们快出机场时被人撞了一下吗?就是那个跟一阵风刮过的那个人!”

“哎呀,那会儿怎么没想到找找钱包呢,你说那人咋那么神速呢,就撞一下,我的钱包就不见了!还好我以前在深圳有过丢钱包的经验,这回身份证没放钱包里,不然真是没辙了。”

到了林小洛的住处,邓佳赶紧打了几通电话,把丢失的银行卡都做了电话挂失。

“小洛,我现在是身无分文了!你就可怜可怜我,收留我吧,你看,不是我故意要打扰你和程皓甜蜜的生活吧,我实在是迫不得已啊!”邓佳故意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哈哈,那我是不是要说一句,小富婆邓佳,原来你也有今天!”邓佳的家境不错,上学时属她最风光,护肤品和衣服都是名牌的。

“啧啧,典型的小人得志!我这次出差三天,领导安排的时间是下周一到周三,但我为了早点见到你,就提前来了,还想着明后天刚好是周末,我们可以在一起好好玩玩。没想到我还是失策了!”

“没失策啊,我这个周末不用加班,可以陪你逛逛北京城,而且你丢了钱包一切费用都包在我身上了,你这是丢了芝麻捡到了西瓜,因祸得福啊!”

“我说的失策是丢钱包的事情。提前来的坏处就是钱包丢了,说不定我周日下午到北京就不会遇到那个‘风人’。如果不丢钱包,我们可以把钱包里的现金瓜分了,我还有几张VIP卡是全国通用的,可以带你去买衣服,能打折不少呢。”

“那我该庆幸你钱包丢了。”

“为什么?”

“你买衣服的基本原则是只买贵的,不买对的,就算用VIP卡打折,价格也高得离谱,我哪儿买得起啊。得了,你丢钱包丢得好,丢得妙,丢得呱呱叫,不然我更要大出血了,负责你几天的饮食起居以及旅游景点门票我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为名贵衣服埋单还是算了,我还在攒钱买房呢!”

“对啊,你是该考虑买房了。算算看,你和程皓都进行了六年的爱情长跑,快顶得上八年抗战了,也该考虑买房结婚的事情了。当初你可是我们宿舍里第一个谈恋爱的,现在宿舍里除了你和丸子,其他人都结婚了,号称爱情专家的林小洛如果成为我们宿舍最后一个步入婚姻殿堂的人,说出去不要怕丢脸啊。”

“买房子我在考虑中,结婚我还没考虑到。”林小洛也不是没考虑过结婚,但很少想这个词,主要是程皓从来都没跟她求过婚,所以她也绝口不提,难不成要她主动求婚?她才不干!

“人家买房不都是为了结婚吗?难道你还想只买房不结婚?”

“其实我是个矛盾体,我也不是不想结婚,但是程皓不想买房,我觉得房子就是家的载体,没有这个载体结婚后哪里有家的感觉呢?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如果没有房子,你连坟墓都进不去。可见房子就是婚姻的前提,有了房子就有了家。结婚不就是为了成家吗?女人有家才叫嫁嘛!”

“这一点你想错了,房子不等于家。房子就是个冰冷的物质,家是温馨的让人安心的地方。以前我没买房子,我跟你的想法一样,觉得有房子就有家,但是自从沈耀出国后,我才发现只有他每次回国时房子才有家的感觉。”

“那你的意思是有爱才有家?”

“差不多吧,比方说你和程皓即使不买房,只结婚,然后继续租一套属于你们的房子,即使那个房子的房产证上没有你们的名字,但这个房子依旧是你们的家。”

“我可不想租一辈子的房子,每个月交这么多房租,一年一年地交,也是不少的开支呢,结果到最后啥都没有,这可是亏本的买卖!你现在多好,有自己的房子,不用交房租,不用接受房东的突击检查,更不用和别人合租,多自由啊!”

“有什么好的,我还情愿跟人合租呢,一个人住套房子多么了无生趣啊。”

“等你见识过女高音的厉害,肯定不这么说了。”林小洛笑了起来。


5)这什么世道啊,丢钱包的人还想着大手大脚地花钱!

邓佳从毕业后住单位安排的单身宿舍到后来结婚买房,都没有跟别人合租过的经验,她听说女高音的故事后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对于这样勇敢的乐于释放激情的女性,我绝对是顶礼膜拜的。百闻不如一见,最好我能亲自聆听她美妙的歌声。”邓佳如是说。

“女高音剧场一般在周末上演,你还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今天是礼拜五,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凌晨左右会有精彩演出。”林小洛觉得自己此时跟报幕员似的。虽然带邓佳来欣赏别人的隐私显得不太厚道,但是朋友之间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八卦一起分享。

当天,女高音秦眉没有辜负林小洛和邓佳殷切的希望,下班回来时带了她的表演搭档JACK。

“嘿嘿,今晚有戏!”林小洛得意地笑。

为了不让秦眉因为对邓佳这个陌生室友有所防备而发挥失常,邓佳几乎成了个隐形人,一直待在林小洛的卧室里,要出去都是由林小洛先探路,确保隔壁的卧室门关着,男女主角都在屋子里,邓佳才会光明正大地出去。

看不需要付门票费的演出,做点小牺牲也是应当的。在屋子里憋得慌无法体会北京城霓虹灯夜生活的邓佳这么自我安慰。


晚上十一点,林小洛和邓佳都已经洗漱完毕,就等着“午夜剧场”的开始。

邓佳坐在电脑前上网逛论坛,逛博客,林小洛则早早地占据了平常程皓睡觉的阵地,以防邓佳一不小心跟程皓“间接睡觉”。

最佳欣赏方位其实就是这张距离隔壁房间最近的床了,只要屏住呼吸,仔细聆听,便可以察觉出隔壁的一举一动了。

“佳佳,不要上网了,好戏要开场了。”林小洛轻声说。

邓佳立即弃了电脑,飞奔向床。

“你移一下,不然我怎么睡啊?”邓佳示意林小洛移到里面。

“我习惯睡外面,而且里面是最佳位置,你睡里面吧。”林小洛当然不会告诉邓佳她之所以睡在外面的理由。

“好吧,你还挺会为我着想的。”邓佳看好戏的心理迫切,也没有多想。


卧室里静悄悄的,两个八卦女侧卧在床上,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凝神静听。

不多时,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是衣服的摩擦声。

“在脱衣服吗?”邓佳压低声音问。

“不一定,有可能隔着衣服做。”

邓佳强忍住自己的笑声,林小洛的这个回答很好很强大。

“嘶”的一声响从隔壁传来,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响。

“衣服被撕坏,然后被扔在地上了。”林小洛跟实况转播员似的,凭借自己的听觉跟邓佳轻声汇报。

邓佳被林小洛的想象力给打败了:“我说小洛你还真是天生做八卦记者的命,不做都对不起你的天分。”

“哎呀,他们今天的前戏时间好长啊,怎么还没进入主题啊……”林小洛的表现相当的敬业,表情也相当的专注。

邓佳觉得一边听隔壁的声音一边听林小洛的实况转播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至少她到现在还没领略到女高音的风采,但已经被林小洛的敬业精神深深折服了。


过了一会儿,女高音还没开始歌唱,反倒听到一阵沉闷的喘息声。

“这是怎么回事儿?”如此重大的信息林小洛却生生地忽略不报道了,邓佳不解。

“那个那个……”林小洛的脸微微发红,这个也太难以启齿了。

“什么?”邓佳却不想轻易放过她。

“好像是男主的声音,应该是……应该是女高音在用嘴巴帮他……”哎呀,林小洛结巴起来,要播报这个带颜色的细节还真是一件难事。

“哦……我懂了,原来是另外一种做爱的方式。”邓佳恍然大悟,然后说,“这也太不讲卫生了,这个老外简直是欺负人啊,让中国女人帮他那样,太没有人性了啊!”

或许是邓佳有些义愤填膺,愤愤不平,嗓门不知不觉间提高了,隔壁房间突然就没有声音了!

林小洛捂住邓佳的嘴巴,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既然她们可以听到隔壁的声响,那么隔壁应该也能听到这边的声音。


好戏戛然而止!此后隔壁房间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反倒是林小洛的房间响起了均匀的鼾声,邓佳迟迟没等到女高音开唱,已经睡着了!

林小洛轻叹一声:“唉,可惜了一场好戏啊!”

凌晨三点多,林小洛感觉自己像一叶扁舟在大海上漂浮,又好像屋子在晃动,其实这都是她的错觉,实际上邓佳在左右摇晃她,想要把睡得死沉的她摇醒。

“亲爱的小洛,真正的好戏上演了。”邓佳怕再度打扰到女高音,极度温柔地说,但双手还在不停地摇晃着林小洛。

林小洛好不容易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问:“怎么啦?地震啦?”

“不是啊,是女高音唱得太投入,太激情啦。”邓佳其实就是被女高音那悠扬高亢的声音吵醒的,但所幸没有错过这场精彩的演出。

“我不想听啊,我要睡觉。”在林小洛瞌睡的时候,没有什么比睡觉更重要了。

“啊?就这样你还睡得着啊?”邓佳真是服了林小洛了,隔壁这么吵居然还能安心睡觉。

隔壁的女高音真不是盖的,凌晨时分的声音特别静,就显得她的声音特别响亮。最关键的是邓佳平时在情色片里听到的女人叫床声都显得很假,而隔壁女高音也太厉害了,效果非常好,非常逼真。她听着听着不由得面红耳赤,于是想把林小洛叫醒一起欣赏,谁知道林小洛毫不领情,自顾自地睡。

一开始邓佳还怀着看热闹的心理欣赏女高音,但女高音演唱的次数比较多,后来邓佳实在受不了了,她想睡,却因为被打扰怎么都睡不着。她急了,忍不住推了一下身边的林小洛:“照这样整,你家不用买闹钟也不用养公鸡了,隔壁的美声唱法保证让你们三更起床,比周扒皮都准时!”

林小洛突然嘟囔了一句:“嗯~~~不要嘛!”

天哪,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莫非是女高音的歌唱导致林小洛在做春梦?邓佳开始庆幸没有与别人合租了,否则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吵着睡不着就是像林小洛那样说梦话都是在撒娇!


“快起床啦,大懒猫。”林小洛掀被子,叫邓佳起床。

“再睡一会儿啊,晚上没睡着,被女高音吵得够呛。”邓佳把掀开的被子又合上。

“是你自己要听的,我就睡得很香。你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林小洛对此没有同情心迸发。

“还甭说,那女高音和她男朋友精力还真是旺盛,据不完全统计,他们一晚上最起码做了三次!”邓佳说完立即打住,鬼鬼祟祟地指指隔壁,小声说,“他们在房间里吗?”

“人家八点就出门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快十点了!你还说要去颐和园。从这儿过去得四十分钟呢!你还不起床!”

“好啦好啦,马上就起来。对了,你知道你昨天晚上说了什么话吗?”邓佳神神秘秘地说。

“我哪有说什么,我就隐约记得你要我起来听女高音,我那时候困得要命,没兴趣听。”

“你说了一句:‘嗯~~~不要嘛!’那曲调真的是一波三折,不亚于女高音哦!”

“你以为撒谎不用缴税就可以随便乱说啊!那哪像我林小洛口中说出的话!你不要诬陷好人!”

“那有什么啊?我可以肯定,如果程皓听见你的那一声销魂的声音,浑身都会酥麻了……”

“邓佳同学,你想不想做沿街乞讨的乞丐啊?”林小洛抛出杀手锏。

“林小洛大侠,我知错了,你不要把我抛弃啊!”邓佳的嚣张气焰顿时消失殆尽。

哎呀,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富小姐邓佳丢了钱包,就轮到她灰姑娘林小洛趾高气扬的时候啦!


林小洛并不是个称职的导游,她带邓佳去颐和园,结果差点把自己都弄丢了。最后她只好打电话把程皓叫来,陪着她们一起去逛颐和园。

“皇帝真是太奢侈了,有故宫那么大的地方还不够,还要建个颐和园这么大的花园,太奢侈了,太奢侈了!”林小洛进了颐和园不久就开始念念有词。她虽然在北京待了几年,但是去过的景点没几个,就去过大名鼎鼎的故宫,其他地方还都没去。

“全天下都是皇帝的,他不奢侈谁奢侈?”邓佳说。

“皇帝要是知道现在的土地这么紧张,房价这么高,几乎寸土寸金,他肯定不会这么浪费土地资源啊,长廊就不会这么多,房子肯定全盖高楼大厦,不盖这么矮的房子……”林小洛夸夸其谈。

程皓和邓佳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回应林小洛什么。

程皓心想,林小洛的思维真的很与众不同。

不过颐和园真的很大,他们逛了大半天都没逛完。天色黄昏的时候,三个人从颐和园走了出来。

“其实北京的公园都差不多,不是花草树木就是一些历史性建筑,也没什么好看的。哎呀,早知道我就不进去看了。你们俩进去看就好了,还省了我那张门票……”话刚出口林小洛就意识到不对,如果她不去,让程皓和邓佳去,岂不是显得自己太伟大了!虽然邓佳是她的好朋友,邓佳与程皓也很熟悉,但让他们俩一起逛公园还真是不妥,据说孤男寡女一起逛公园最容易出问题了。林小洛的小脑袋瓜子转动得飞快,她马上就找到话给自己台阶下:“其实进去看看也不错啊,可以享受一下皇帝的生活,用几十块门票就可以享受到皇帝的生活,这要是放在古代,一般人可享受不到,还是现代社会好啊,不然要是封建时代,像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岂能如此轻松地穿梭在皇帝的花园里?”

“林小洛你累不累?”逛了一天,程皓都觉得脚有些痛,不想说话了,结果林小洛精力如此充沛,叽里呱啦说个没完没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林小洛笑容满面地凑到程皓耳边问。

“我是说你能不能少说点话,好省点力气明天逛。”

“……”林小洛有些发窘,程皓这是在嫌自己话多吗?要不是邓佳在,她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当初是谁对她老是唱那首《读你》的?那里面的歌词不就有“读你千遍也不厌倦”吗?怎么,现在还没结婚呢,他都对她开始厌倦了?他都不想听她说话了?嫌她啰唆了?

不过林小洛的优点就是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并没有就此事追究,依旧笑脸盈盈。


来北京自然不能不去天安门、王府井、西单,邓佳晚上的旅游路线就是围绕着长安街转。林小洛这回见识到了邓佳的“大手大脚”,本来去西单之前,林小洛就定下了“只逛不买”的策略,谁知道邓佳看到那些商品就走不动路了。

“我逛街不买东西总觉得白逛街了,颗粒无收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你先借我点钱用吧。”邓佳说。

你好受了我就不好受了。林小洛心想。

“都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林小洛,考验我们友情的时刻到了!”

“亲爱滴林小洛,我最好的朋友,你这次借钱给我买东西,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我回去办完卡马上把钱还你!再不济我甚至可以给你利息!”

“你现在借钱给我买衣服,我以后借钱给你买房子。你想想看,还是你划算哦!以小换大,多好的买卖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哦!”

最终,林小洛经不住邓佳的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同意贡献出自己的信用卡一张。

唉,这什么世道啊,丢钱包的人还想着大手大脚地花钱!

逛商场的过程中,林小洛看着邓佳大包小包地满载而归,也有些心痒难耐,买了一件衣服。

邓佳走在前面冲锋陷阵,林小洛紧随其后,程皓则完全是个搬运工,负责帮她们俩拎购买的东西。

林小洛觉得打扮得耀眼时尚的邓佳在哪儿都是焦点,像女王一样,而她和程皓则像是邓佳的跟班,如果放在古代,她就相当于邓佳的丫鬟,程皓则是书童。

程皓其实很不喜欢陪女人逛街,还好林小洛平常并不经常逛街,他不由有些庆幸没找邓佳这样的女人做女朋友,不然每个周末都逛街岂不是既劳力又伤财。


某商场的底层是珠宝专卖,某著名品牌正在做“满2000返800”的活动。

邓佳顿时两眼放光芒,拉着林小洛走到品牌专柜前。

“这枚戒指漂亮吧?”邓佳指着玻璃柜台下的一枚钻石戒指说。

“是啊,挺不错的。”林小洛附和。

“让程皓给你买呗,刚好作为结婚戒指。”邓佳提议,“而且他们家很少搞促销活动的,难得来搞促销。”

“这种东西华而不实的,买这个还不如买点水果吃,还有益于身心健康。”林小洛和邓佳买东西时一直做隐形人一直不吭声的程皓发言了。

邓佳扭头看了程皓一眼,嘴角动了动,但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将钻戒跟水果放在一起谈论,这样的话题让她实在有点无语。

“对啊对啊,我也觉得戒指没什么实际用处。”林小洛边说边偷偷地踩了程皓一脚,虽然她对程皓的发言很不满意,但是在她的朋友面前她要努力维护自己男友的尊严,她还得向着程皓说话。

女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虚荣心,林小洛不喜欢跟别人攀比戒指上的钻石有多大,但是她骨子里还是有些浪漫情愫,也希望未来的老公用玫瑰和戒指向自己求婚。婚后的女人的左手无名指上都会多了枚戒指。林小洛觉得那枚戒指不止表示已婚的身份,也能让女人有种安全感。可是程皓从来都没有表现过要结婚的意识,是他不想跟她结婚,还是他的心态不够成熟,觉得自己还没到结婚的年龄?这些林小洛都没有问过他,所以也无从得知。

“你们俩还真是妇唱夫随啊,也好,娶林小洛这样的女人,还真给你省下不少钱。”邓佳性子直,有话就直说。

程皓听到这句话脸色变了变,他不是出于吝啬才不想买戒指,而是真的觉得戒指是身外之物,实用价值不高。他是实用主义者。

“我其实也被程皓同化了,跟着他对装饰品不太感冒。他从来就不喜欢装饰品,包括项链啊,手表啊,可以说,除了皮带,他不戴任何装饰品,因为他觉得那些东西会束缚住他,他渴望自由。”林小洛说得一本正经,其实是在帮程皓开脱。

他发现此时的林小洛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人,最主要的是会省钱啊,可谓经济适用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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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家是有温度的,不是冰冷的房子

周日那天,女高音秦眉不在家,邓佳提议晚饭在家里吃,说她在深圳就是每天吃饭店,来北京每天也吃饭店会腻味,不妨尝尝林小洛的厨艺。

这可把林小洛难住了,她只好又向程皓求救,程皓的厨艺一向不错,平时掌勺的都是程皓,她顶多帮他洗菜切菜。

“林小洛!你能不能独立一点?”程皓此时正在单位调试程序,因为邓佳丢钱包要在他和林小洛的屋子住上几天,以至于周末他是有家难回,他又不想去打扰别的同事,所以干脆就待在单位加班。昨天他已经陪林小洛和邓佳逛颐和园逛西单了,本想今天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情,结果现在林小洛又召唤他回去了。

“吼什么吼啊,实在不行我就去饭店吃。你以为老娘还非你不可了吗?”

“好好好,不是你非我不可,是我非你不可。我马上就回去伺候你们两位大小姐吃饭行了吧?”

“那就快点回来,不要说的比唱的好听。”林小洛挂掉电话。

“搞了半天,你博客上贴的私房菜不是你做的,是人家程皓做的啊!”邓佳恍然大悟。

“这个,这个……”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林小洛为了赢得高点击率,经常往自己的博客贴一些美食图片,谎称是自己亲手做的,还设了个专栏叫做“美女私房菜”,专栏语就是:“比我漂亮的一般不会做菜,比我会做菜的一般没我漂亮”。

“回头你把你博客的改成‘程大厨私房菜’得了,不然压根不名副其实啊。”邓佳建议。

“我才不!我要保持自己在网友心中的美好形象。”

邓佳做呕吐状。


程皓回来后做了几道拿手好菜:酸菜鱼、醋溜土豆丝、白菜豆腐汤、水煮白菜、回锅肉。

“天哪,程皓,你真是新时代的居家型好男人,太好吃了!”

“哎呀,这个水煮白菜太正宗了,比饭店的还要好吃,很入味,又不是辣得那么疯狂。”

“土豆丝又香又脆,色泽也好看……”

“白菜和豆腐都是普通食物,做成的汤却是极具口感,香浓无比。”

“回锅肉你怎么做的啊程皓,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品啊?”

“林小洛,你真是好福气,找到程皓这样的老公真是好比捡到了宝。”

邓佳对程皓的厨艺赞不绝口,一顿饭几乎成了邓佳的美食评论饭,搞得程皓挺不好意思的,平常他只做给林小洛一个人做饭吃,也没见林小洛把他夸成这样啊,邓佳把他夸得好像他是人间极品厨师一样。


晚上,程皓照旧去同事那里住,邓佳依旧是林小洛的床上伴侣。

“佳佳,你不能搞个人崇拜啊,程皓有你说得那么好吗?”林小洛都不知道邓佳是真心称赞程皓的厨艺还是为了讨好自己的欢心了。都说当着朋友的面夸对方的男朋友是一种美德,可以让朋友心花怒放。不过邓佳吃饭时把程皓夸得天上地下的,感觉有些过了。

“当然是真的很好,你真应该知足了林小洛,程皓这样的男人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要知道我多么希望沈耀能做菜给我吃啊,哪怕不给我做饭,两个人一起在厨房做饭,一起围着家里的桌子吃饭,多么温暖,多么幸福啊!可惜这样的幸福我享受不到。”

“围绕着租的房子的桌子吃饭有什么幸福的?厨房和桌子都要跟合租对象共享,如果我是你,有自己的房子,在自己的房子里做菜,吃饭,那才叫做幸福。”

“你还是不理解什么叫做家,什么叫做幸福。家是有温度的,不是冰冷的房子。有烟火气息的厨房才有家的感觉,一个人在家里懒得做饭,我辛苦装修的厨房也是白装了。一个人待在房子里,即使那房子是属于我的,但没有人陪伴,只有孤独,没有幸福。”

“哦……”林小洛似懂非懂,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都在羡慕别人的生活。她羡慕邓佳有自己的房子,邓佳羡慕她有人做饭给她吃。


这一晚,秦眉和外国男友JACK吵架了,吵得很厉害,而且还是用非常流利的英文吵的架。这也太有技术含量了!林小洛只听到唧唧哇哇的一堆话,没听懂究竟为什么吵的架。

总之,最终吵架的结局是以秦眉大吼了几声“Go away”作为吵架的尾声,然后就听到隔壁房间的房门哐当一声响,紧接着是客厅的门传来的巨响。

林小洛长舒一口气,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下总算可以过几天安稳日子了。”

JACK摔门离去之后,秦眉当然无法唱“独角戏”,于是显得格外的安静。

林小洛和邓佳两个人在床上“把茶话往昔”,说的多是校园里的一些快乐时光。两人说着说着,说到了“巨无霸包裹”的事情。

那次林小洛和程皓吵架吵得很凶,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因为分居异地,交流起来基本靠吼,没有肢体语言,所以对于沟通感情不是很方便。两个人用手机短信吵得天翻地覆,然后再用电话把对方骂得一无是处,当然基本是林小洛吵得厉害一些,毕竟发挥了女人善于吵架的天赋。林小洛现在也记不太清究竟为什么事情吵架了,总之她的最后一句是——分手,永不再见!

挂了电话之后,她为了转移注意力和邓佳一起去上晚自习,上晚自习的时候其实也完全心不在焉,时不时地把手机拿出来看,无非是想看到程皓的甜言蜜语或者道歉词,但是手机却像停机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以为出了故障,还让邓佳用她的手机给她打打看,结果手机没坏,坏的其实是程皓:以往每次吵架了,他都会想办法哄她,这次却不声不响,太不正常了,太坏了!林小洛恨恨地念叨着。

吵架的第二天,林小洛其实想给程皓打电话言和的,她也害怕和程皓分手,吵架时候说分手也只是气头上的话罢了。但出于女人的自尊,就使劲忍着没说。结果没多久,邓佳跑过来跟她说:“学校传达室有你的包裹,快去拿一下吧。”

“你路过的时候干吗不帮我拿啊?”林小洛现在不想要包裹,就想要程皓。

“我拿不动啊,包裹太大了。”邓佳为难地说。

“哦……那我们一起去吧。”

“这个……我拿不动,你拿得动的。”邓佳支吾着。

“什么意思?你当我是大力士啊?你拿不动我怎么会拿得动?”林小洛疑惑道。

“因为那个巨无霸包裹听你的指挥啊。”邓佳笑道。

林小洛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还是去了传达室。快到传达室门口的时候,她发现不远处有个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给林小洛的巨无霸包裹”。

林小洛将信将疑地走过去,掀开牌子,映入眼帘的是程皓那张熟悉的笑脸。天哪!她不是在做梦吧?这是昨天晚上和她吵架的程皓吗?昨天晚上吵架时他还在北京啊!而且也是工作日,他没道理来啊!

“我们老板见我魂不守舍的,怕影响工作,就准了我两天假,我是坐飞机赶过来的。”程皓还在笑,“惊喜不?”

真的是惊喜,又惊又喜。看着程皓憔悴的脸,率真的笑容,林小洛一点都不生程皓的气了。

原来,程皓怕他直接叫林小洛出来见他不乐意,就提前跟邓佳联络了,让她跟林小洛说传达室有包裹叫林小洛去取。

“时间真是过得很快,现在想起来都仿佛是昨天的事情。”邓佳感慨,“那会儿程皓的壮举把我感动到了,从北京赶到南京去见你,就因为你跟他说了分手,他舍不得你。”

“当时我还真以为是包裹呢,你和他真是合伙儿欺骗我!”

“没有我的欺骗,哪有你的浪漫?知足吧你。多好一男人!被你白捡了!”

“不是我捡的他,是他捡的我!是我一个妙龄少女当时不谙情事,被他白捡了!”

“……”邓佳委实没想到林小洛发出这通感慨。

“还记得他那时候老在我们楼下煮方便面吗?他其实不喜欢吃方便面,但几乎天天晚上在我们楼下煮方便面。那时候我们不是叫他‘方便面王子’吗?实际上他是‘土豆王子’,最热爱的食物是土豆。”

“人家为了每天能见到你,情愿化身方便面王子,人家多不容易啊!”

“别光说我们家那穷王子了,说说你们家的白马王子沈耀吧。”

“哎呀,姐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他皮肤那么黑,大家都叫他‘小黑’,还白马王子呢!黑土差不多!”

“黑土好啊,滋润我们美丽的校花……”

“再美的花也有凋零的一天,所以我要抓紧时间花钱!既然身为校花,不花白不花!”

“……”轮到林小洛无语。这什么逻辑?长得美就有大手大脚花钱的资本?其实是她家有钱,工作也好,有钱花!一想到自己既没当过班花、校花,也没钱花,林小洛心中又有了小小的美丽的哀愁。苍天啊,大地啊,先天性的花你没给我倒也罢了,给我来点钞票花吧!

也许是林小洛的心愿真被无意间飞过人间的哪位神仙姐姐听到了,她晚上的梦竟然是天上下黄金雨了,她仰着头,不停地捡啊捡啊……

捡到一半的时候,闹钟响了,新的一天开始了,她的黄金梦结束了……这就是现实和理想的残酷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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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结婚一定要买房吗?


(1)白领就是白领薪水

邓佳的突然来访某种程度上扰乱了林小洛的生活节奏。邓佳在北京的几天,林小洛成了典型的“三陪”:陪吃、陪玩、陪睡。

邓佳走的时候,两个人在飞机场又是依依不舍了半天,用程皓的话说:“你们俩就差吻别了吧!”

“我们俩倒想吻别呢,就怕影响机场建设,被警察抓走。”林小洛说。

“别贫了。你们俩有空记得来深圳玩,我一定热情款待!”邓佳说。

“那是自然的,我一定不会怜香惜玉,我会好好宰你这多有钱又美丽的双生花的!”林小洛大笑,好似已经得逞一样。

“没问题!我在深圳等你!”邓佳爽快地说。

“你下回还要来北京啊,你再来的时候我说不定我有自己的房子了,这样就没人扰你清梦了。”

“不一定哦!”邓佳狡黠地说,同时瞥了程皓一眼,冲林小洛坏坏地笑着。

“你什么意思啊你?怎么笑得那么贼兮兮的?”林小洛对邓佳的媚眼理解不了。要离别了,应该眼眶湿润,掉几滴泪才正常啊,怎么给她抛媚眼呢?

“我是说,你有了房子,到时候扰我清梦的女主角要换了……”邓佳话音未落,腰部就迎上了林小洛“九阴白骨爪”招数之一:掐死你不偿命。


直到把邓佳送上回深圳的班机,林小洛的生活才回到正常轨道。做三陪比做编辑累多了,这是林小洛的切身体验。所以,邓佳走后,林小洛也算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邓佳在北京的时候,林小洛难免对工作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把周四要采访新晋艺人沈璐瑶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如果不是老妖婆徐莉“好心”提醒她,估计周四那天她还大摇大摆坐办公室和周公约会呢!

林小洛对待工作一向比较认真,但这次邓佳这个美人驾到让她方寸大乱,古人说得没错,英雄难过美人关!

采访地点是东四环的一家咖啡馆,林小洛对那里不熟悉,直接打车过去的,在路上她抱着采访资料临时抱佛脚。

林小洛虽然参加工作不久了,但从文摘编辑转行做娱乐编辑时间不长,没采访过几个明星。每次采访明星前总要做足功课,事先在网络地毯式搜索该明星的相关资料,然后拟好采访提纲。可眼下什么准备工作都没做,只能“裸采”了!

做明星采访林小洛有个感触就是:再小的明星都有经纪人或者助理!她找了半天才找到那家毫不起眼的咖啡馆,其间一直是跟沈璐瑶的助理江鱼联系的。

进了咖啡馆,有人朝林小洛招手,林小洛抬眼望去,发现两个精心打扮过的美女坐在不远处等她。林小洛看看自己,她今天的穿着也太寒碜了,因为事先不知道有采访,不仅没化妆,连隐形眼镜都没戴,戴了副笨重的框架眼镜,把她那善睐的明眸都挡住了。


双方打过招呼之后,林小洛发现沈璐瑶有些眼熟,而且越看越眼熟,她实在忍不住了:“我发现,你跟我一初中同学长得太像了!”

“是吗?估计是我的脸有大众缘。”沈璐瑶笑道。明星就是明星,小明星回答起问题来也这么淡定,笑容也这么温柔。

“哪里?我是觉得你具有亲和力。”为了采访能顺利进行,林小洛不忘拍马屁,“我觉得你比我同学陈璐好看多了!”

谁知林小洛这回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只见沈璐瑶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微变:“谢谢。我们继续采访吧,我待会还要上电台做节目。”

“哦,好的。”林小洛暗忖,明星就是忙啊,档期都排得满满的。

还好沈璐瑶不是那种红透半边天的明星,尽管林小洛“裸采”,她依旧很配合,而不是像某些明星回答多了某些问题,动不动就说:“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你去网上搜索就会找到答案。”不过话说回来,一般大红大紫的明星也轮不到林小洛这种小透明记者去采访,都得老妖婆亲自出马。


采访过程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两个小时之后,林小洛已经在咖啡馆的卫生间哼唱着《一个人的行李》了:“心情好or心情坏,有什么好假装,反正天若真的塌下来,我自己扛……”采访结束得早,意味着她待会儿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了,不需要去单位,直接回家!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自然很好。

“我说林小洛,你还是那副德行啊!有什么事情都藏不住,都要表现出来。到底什么事儿那么兴奋啊!”

林小洛正在隔间里撩裤子呢,突然听见有人在跟她说话。咦,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

“你谁啊?”林小洛问。

“我说贵人多忘事吧,我就是刚才接受你采访的沈璐瑶啊。”

“什么?”林小洛真以为自己听错了,沈璐瑶是温柔派,不是粗放派啊!而且沈璐瑶怎么会把自己当姐们儿似的说话?

林小洛以豹的速度把裤子穿好,把衣服整理好,拉开隔间的门冲出去。

沈璐瑶正站在洗手池前,望着镜子里的林小洛笑:“林小洛,刚才是你说我比你同学陈璐好看多了的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林小洛觉得莫名。

“我就是陈璐啊!”沈璐瑶转过身,看着林小洛。

林小洛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要惊讶得掉了,虽然她是觉得眼熟,觉得像,但还真没把眼前的大美女沈璐瑶和自己的初中同学陈璐画上等号。其他的不说,光姓氏都不同嘛!而且以前陈璐也没这么漂亮啊。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可是这个也不是万能定律,林小洛倒觉得自己是越长越难看了。

“他乡遇故知”的林小洛还挺激动,她没想到初中同学成了明星!那她以后跟着明星混,前途那是大大的好!要采访其他明星,也可以让沈璐瑶牵线……未来简直太美好了!原来做黄金梦就是遇贵人的征兆!邓佳来北京让她的荷包急速减肥,莫非老天要开始她的荷包增肥计划?

两人互相留了联络电话,林小洛还没来得及和沈璐瑶叙旧情,沈璐瑶就说:“我得回去了。我们改天约时间再聊。”

“大明星,大忙人,小心赚钱太多兜里装不下掉出来。”

“你以为明星是摇钱树啊?我是三流小明星,过的日子还不如你这个白领。”

“白领白领,每次到月底工资就差不多花光,白领就是白领薪水的意思!”

“我们别光顾着哭穷了。我得回去给我男朋友做饭,他下班比较早。”

“你不是说要上电台节目吗?”林小洛诧异了,沈璐瑶这个明星还真不好当,不但要经常处于镁光灯之下,回去还要伺候男友。

“骗你的。我还没忙到那份儿上。”沈璐瑶说的时候看看手表,“时间真不早了,我得走了。”

“好了,不耽误你做贤惠女友了,什么时候把你男朋友带给我看看啊,肯定帅到无比,跟你天造地设。”

“林小洛,嘴巴甜依旧是你的强项。其实我男朋友一点都不帅。”

“你住哪儿啊,我们一起走吧。”

“我住三里屯。”

“哟,好地方啊!”

“好什么好,租的一间破屋子,连卫生间都是公用的。”

林小洛的黄金梦彻底破灭,原来明星没什么了不起,明星也要租房子跟人公用卫生间啊!

“你有潜力,你这么美,肯定星光无限,说不准什么时候被张艺谋或者冯小刚之类的大导演看上,到时候你就是章子怡那样的国际明星了!”

“小洛,跟你聊天真开心,能再遇到你感觉真好。我们改天再见吧。”沈璐瑶认真地说。

“好啊,成了大明星别忘记我就成了。”林小洛打趣道。

不经意间,两人已经走出咖啡馆,来到马路边上,因为回去的方向不同,两人挥手道别。


林小洛过天桥的时候,有人一边吆喝着“新开盘的楼房,三千一平米起售,是投资和居家的绝佳选择,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一边往林小洛手上塞宣传单。以往林小洛会置之不理,接都不接,但这次她却接了过来,并拿起来边走边看。宣传单上,一幢幢高楼矗立在蓝天白云和绿树丛林之间,这是哪里啊?还是拥挤不堪的北京城吗?

“家是工作再出发的起点,也是旅行后想回的终点。蓝天小区,让你远离城市的喧嚣,尽享静谧时光。”广告语写得还挺煽情的。

可是一看小区地址,林小洛傻眼了,都快跑出北京城到河北去了。要是她买了那里的房子,每天上班就是“北京一日游”了。不过也难怪,城市里的土地几乎都被开发利用了,开发商只能在郊区开盘,再说城里的楼盘林小洛也买不起啊,动辄一万五一平米。要买房的话在哪里买呢?这也是林小洛最近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存款太少,房价太高,难道真要买河北境内的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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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戒指是婚姻的标志,爱情的表达方式吗?

 程皓下班回来,跺了一脚,过道里的感应灯亮了,他掏出钥匙正打算开门,门自动开了,里面探出来林小洛笑容满面的脸:“你回来了。”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平时都是程皓回来得早一些。

“下午去做明星访谈了,别提有多顺利呢,猜一猜我今天采访的是谁。”林小洛卖关子。

“刘德华还是张学友啊?”程皓一边换鞋,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OUT了!四大天王还是小时候的偶像。跟你说,这个明星是现在的当红艺人,我的老熟人,是初中同学,我们那时候还做过同桌!”林小洛洋洋得意地说。

“瞧你那么兴奋的,比涨了工资还激动,不要告诉我你采访的是Super Junior里面的成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面只有一个中国人,你不会说那人就是你初中同学吧?”

“你扯哪里去了,我一个江苏人会去扯上东北人做同学吗?我就知道你担心我的职业,生怕我去采访男明星,一般男明星既有貌又有财,你怕我被他们迷惑,然后把你一脚踹开,对不对?”

“切!你就在那儿YY吧,YY可不能当饭吃。你今天回来得早,有没有把饭做上啊?”程皓不太关心林小洛采访的是谁,他关心自己的温饱问题。

程皓走进厨房,发现厨房里乱糟糟的,橱柜上堆满了东西,切菜板上堆的是切得粗粗的土豆条,旁边的小碗放着切好的肉片,只是切得不均匀,感觉是肉丁和肉片加肉丝的混合物。他再扫了一眼煤气灶上的锅,只见锅里还冒着热气,锅里有零星的几片肉在油里挣扎。

林小洛有些尴尬地站在厨房门口,她好不容易早一点下班,好不容易受了沈璐瑶的刺激想扮演一回贤妻良母,结果把厨房弄成一片狼藉不说,自己也是落荒而逃,刚才炒肉溅出来的几滴油把她的手臂烫了个泡泡。她之所以在程皓一回来就开始把话题扯到明星同学身上就是为了转移程皓的注意力,没想到程大厨对此不感兴趣,第一时间去侦察她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现场。

“小洛……”程皓走到林小洛跟前,用一种别样的深情的眼神望着她。这种眼神让林小洛觉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她把厨房搞成这样,他一定会骂她的,一定会说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好吧,我承认我错了,要打要骂请便吧。”林小洛闭上眼睛,作出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

林小洛没等来打骂,等来的是程皓的一个热情无比的吻,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程皓是因为感动才忍不住吻林小洛的,虽然厨房被搞得乱糟糟的,虽然没做出一盘好菜,但是这是林小洛第一次下厨,这简直是一次质的飞跃!以前跟林小洛谈恋爱时,她就申明“如果想要跟我谈恋爱,别指望我炒菜做饭之类的,我的双手可不想奉献给油烟事业。我只负责提供一张吃饭的嘴,做菜的那双手就由你来提供,如何?”程皓从小自力更生惯了,而且又被林小洛的美色和才气所迷惑,所以斩钉截铁地说:“没问题!”这样一来,程皓就承包了厨房的一切家庭事务,包括做饭、炒菜和洗碗。日积月累,他也有些倦怠,虽然林小洛说这是给他机会锻炼,以便将来失业了还有掌勺这一技之长,可是他也有疲惫的时候,他也需要体贴和关心,有时候在单位吃中饭看到同事带的爱心便当,他只有眼馋的份儿。他觉得林小洛没有要下厨的意识,也没有要做一个贤妻良母的意识,他怕自己去说了会引发家庭战争,索性沉默,有时候累了就干脆在外面吃饭,告诉林小洛在单位加班,让她自己解决晚饭。而程皓如果不回来吃饭,林小洛从来不会下厨,每次都是去饭店解决晚饭。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这次是林小洛第一次主动想起做饭,而且还买了程皓最爱吃的土豆,虽然土豆丝切得有手指头粗,但起码她的思想转变了。这对程皓来说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哎呀,我今天忘记买干辣椒了。”林小洛刚从快让她窒息的吻里解脱出来,就说了一句大煞风景的话。

“没关系,刚才的吻够辣了。”程皓嘿嘿笑道。

“你今天很不正经啊,天还没黑呢!”林小洛丝毫不知道程皓因为她有了下厨的意识才会如此激动。

“有谁规定非得天黑了接吻啊?我老婆,我想什么时候亲就什么时候亲。”程皓今天真是爱意泛滥了,搂过林小洛,在她脸上又印了个吻。

“别老婆长老婆短的,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快点买钻戒向我求婚啊!”林小洛不经意间就主动说了“求婚”,那这算她先向程皓求婚了?哎呀,说出去真够丢脸的。准是被程皓刚才的吻搞得不理智了。女人啊,什么时候才能不被糖衣炮弹击中?

“钻戒有什么用,没有实用价值。”程皓一边回答,一边去厨房收拾残局了。

“你怎么这么缺乏浪漫细胞呢?钻石婚,钻石婚,这个是最长久,最吉利的。连QQ宠物结婚都需要Q哥哥买了钻石戒指送给Q妹妹,他们才可以结婚的。我们是人,总不能输给我们养的宠物小洛和皓皓吧。”

“小洛”是程皓的QQ宠物,“皓皓”是林小洛的QQ宠物。当初为了让那俩小家伙选在2月14日结婚,程皓可没少花银子。他本以为让皓皓拼命打工就能赚到第一桶金,结果皓皓越打工越穷。也不知道QQ宠物谁设定的,程皓猜想设计者一定是个女的,爱慕虚荣,还规定宠物要想结婚先拿钻石戒指来求婚!程皓本想到此为止了,让皓皓永远单身吧。林小洛不干,说她的小洛可不想单身。程皓拗不过她,最终还是花钱给皓皓买了钻戒,风风光光地和小洛在教堂里举行了婚礼。

现如今,宠物版小洛和皓皓都结婚半周年了,真人版林小洛都不知道自己的钻石戒指在哪里。

 “钻石婚未必长久,那个著名女主播不是嫁过某钻石商人吗?那商人要多大的钻石有多大的钻石,怎么他们的婚姻不长久呢?”

程皓一句话将林小洛问得哑口无言。但是想到已婚的女人左手的无名指上都会有一枚戒指,林小洛还是打算据理力争:“你难道不觉得那枚戒指是一种神圣的象征吗?如果你亲手将一枚戒指戴到心爱的女人的无名指上,你会觉得,这个女人以后就属于你了。比方说你送我钻石戒指,我林小洛就是你程皓的人了。”

“不送钻石戒指,你也已经是我的人了。”程皓自信满满地说。

“别太自大啊,我现在可不是你的人。”

“哎,我说你们女人有时候真是搞不懂啊,上回在商场里,邓佳让我买戒指给你,你不是自己也说那东西没用吗,怎么现在又要钻戒了?女人的脸真是变得快。”说话的间隙,程皓已经炒好青椒炒肉片了。

“女人口是心非你不知道吗?还有,你还好意思说上次邓佳在的时候呢,那时候你哪怕说句谎话也好啊,非当着人家的面说戒指没用,我当时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现在结婚买戒指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别人都有戒指,就我没有,说出去多寒碜啊。人家可不管那个有没实际价值,人家就管那是结婚的象征,那是爱的表达。你不给我买钻戒就表示你不爱我!”

“林小洛我们在说买不买戒指的问题,你不要上升到爱的高度啊。你是不是被那些广告商打出的‘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之类的广告语给迷惑了?或者说偶像剧和言情小说看多了?我们的父辈没有什么钻石戒指,有些老夫妻连戒指都没有,人家不照样过得很幸福。”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以前的人还吃树叶啃树皮,你怎么不让我去吃树叶啃树皮呢?我们要过品质生活,知道吗?”

“你连做饭都不会,做饭都是难题,谈什么品质生活?先吃饱再谈品质生活吧。”程皓觉得林小洛有些钻牛角尖了,他都炒两盘菜了,她还在为一枚戒指喋喋不休。

“那你是嫌弃我不会做饭了?”林小洛能够隐约感觉火药味在厨房里升腾。

“你自己敏感了,我没那意思,你今天能有下厨的意识我都要感谢天感谢地了。”

“还说没有!你是不是因为我不会做饭对我积怨太深所以不愿意给我买戒指不愿意娶我啊?”厨房里的火药味愈加浓烈。

“林小洛,你又东想西想了,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就真不乐意娶你了。还有,拜托你不要就戒指讨论了行吗?那玩意儿我真看不出它有什么好的。今天我就把话说清楚了,想要我给你买钻石戒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觉得买那玩意儿不如给你做顿好吃的。但是这真与爱不爱你没关系,我爱你,你知道的。”程皓是牛脾气,倔强起来固执得厉害,他有时也固守着自己的原则。

“绝对不可能”几个字深深打击了林小洛的自尊,厨房里飘逸的菜香味儿丝毫激发不了林小洛的食欲,此刻的她只想逃,逃离这个充满火药味的地方,逃离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却不愿意为她买戒指的男人。她不再说话,走到客厅,拉开门走了出去。

“小洛,你去哪儿?”林小洛狠狠地甩上门,把程皓的问话甩到门后。

就这样,林小洛生平第一次离家出走了。


从家门口走到电梯门口,林小洛足足用了十分钟,因为她走得极慢,而且走一步停一步,一步三回头。不过直到电梯门开了,她走进去,都没见程皓追出来。

唉,原来现实跟电视里演的不一样啊!林小洛在心底叹口气。

出了小区,林小洛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了。走得太远吧,怕迷路,也不安全;走得太近吧,又达不到离家出走的那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她在附近晃荡了几圈,不经意间都走到另一个小区里了,这个小区就是她每天回家路过时都忍不住抬头张望的小区,她的前合租对象张尧就是在这里拥有了自己的房子。

晚上外面的风有些凉飕飕的,林小洛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林小洛突然生出这种凄凉的想法。她要是自己有钱买房,就让程皓成为她的房客兼情人,如果吵架就把程皓扫地出门,那多威风啊!

现在她一时冲动离家出走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打电话给同事或者女朋友吧,又怕打扰到别人,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有句话说得没错,冲动是魔鬼啊!

她听到兜里的手机在唱歌,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是程皓打过来的。但她没有把手机掏出来,她不打算现在就接他的电话,打算晾他一会儿。刚才不追,现在失踪了才知道着急!就让你着急一会儿,你就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小样儿,玩不过你?

手机唱了两轮歌声之后终于偃旗息鼓了,林小洛正期待着手机再次高歌呢,结果没了动静。林小洛把手机拿出来,牢牢握在手里,她对着手机说:“你倒是唱两句啊!你一唱歌我就接电话。”手机却不争气,变哑巴了。

林小洛在小区的石凳上坐了会儿,腿有些发冷,就站起来,向外走去。走着走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地,竟然无意识地就朝着自己租住的小区走去。她才走到小区附近就发现程皓正站在小区门口的水果摊旁边,水果摊投射过来的灯光映照着程皓一张焦急难耐的脸。莫非他是专门出来找她,然后现在在这里等她的?林小洛心里竟然一阵狂喜。原来他还是挺在意她的嘛!

程皓也几乎在林小洛发现他的同一时间发现了林小洛,如果说眼睛可以发光的话,那么程皓此时眼睛的发光程度已经超过水果摊的灯光了。他以为林小洛是小孩子脾气,出去一会儿就会自动回来,也就懒得跟出去追了,但等了半天没等到她回来就给她电话,结果她不接电话,这下他急了,下楼到处找她,找不到她,只好在水果摊前眼巴巴地等她,因为这里是进入小区的必经之路。

程皓走过去,牵住林小洛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生怕她会跑掉似的。

程皓没有责怪她为什么摔门就走,也没有问她这么长时间去了哪里,也没有告诉她,这段时间里,他除了给她打电话还四处找她。

程皓只是如获至宝地望着她,轻声说:“我们回家吧。”

听到这句话,林小洛心里的怒气顿时消融了一大半。

他们一路上都牵着手,谁都没有说话。林小洛突然就想起了大学时她第一次和程皓吵架的情景,她啰里啰唆说个没完,他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最后逃离的不是她,是他——林小洛还兀自在浪费口水呢,一转头,却发现程皓不见了!林小洛真是觉得既好气又好笑,她搞不懂吵架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跟她唇枪舌剑,而是选择了不告而别!而且直到第二天才找林小洛,让她生闷气生了一宿。

后来,林小洛告诉程皓,吵架的时候不要悄无声息地离开,而是要发表他的观点,即使觉得她啰唆,也要耐心倾听。因为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就得学会忍受她的啰唆。

当然,如果吵架吵得太凶,有离开选择权的那个人只能是她,而不是他!如果她离开了,他就要努力去把她找回来。

其实,相比较以前,程皓的表现已经进步多了。他知道担心她了,知道找她了,知道要让着她了。

谁说男人不是小孩?跟一个男人谈恋爱就要告诉他如何去爱你,如何面对你的啰唆,如何面对吵架。在恋爱的过程中,他会变得成熟,而他所爱的女人就是他的情感教科书。


回到家后,林小洛发现饭桌上摆的菜没有动一筷子,看来程皓为了等她一起吃,没有吃独食。林小洛的心里又暖了起来,她已经不再生程皓的气了。

不过男女吵架有时候就在乎一个表面的输赢,为了表示她是胜利的一方,林小洛还是质问程皓:“我走出去,你怎么不拉住我?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去找我?”

“我想是给你一点独立思考的空间,反省反省。对了,这么长时间,你反省好了没?”

“反省什么?”林小洛心想,反了你,该反省的人应该是你吧!不给我买戒指不说,把我弄丢了这么晚才去找我。

“反省你不该离家出走,你要意识到这个行为是不对的。你想想看啊,月黑风高的,你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姑娘在外面闲逛,你难道不担心被劫财劫色吗?”

“劫财?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劫色?色全被程皓占尽了,谁要别人的二手货啊?”

“又贫上了你,不生气了吧?”程皓小心翼翼地问。

“生气又不能当饭吃,填饱肚子要紧。”林小洛顺着程皓的台阶下。

“菜都凉了,我去把菜热一下。”程皓端起桌上的菜进了厨房。

“脑婆,你回来呢~”程皓一边把菜倒进锅里,一边学蜡笔小新的口吻说,表情很是得意。这是第一次林小洛离家出走,让他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其实吵架也可以为和谐事业做贡献的,怪不得有人说“吵架是调味剂,吵吵更健康”呢,程皓和林小洛这一吵架两人变得比以前更黏糊了。

晚上临睡前,林小洛把睡衣袖子撩上去,指着手臂的泡泡,以博取程皓的同情心:“你看,我为了给你做饭手上还被烫了个大泡,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程皓把嘴巴凑过去,对着泡泡吹气:“这样就不疼了吧?”

“不过,你意识到你今天的错了吗?”林小洛有个坏毛病,常常喜欢得理不饶人。

“什么错啊?”程皓打着哈哈。

“就是买戒指的事情,其实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了也应该知道我不是爱慕虚荣的人,周末都难得去逛次街的。戒指我不在乎你买多贵的,只要是你买的,哪怕一千多块钱的小钻戒,我也要。这个毕竟是个规矩,不然你难不成要我们裸婚吗?”

“结婚的时候洞房花烛夜当然要赤裸相对,这就叫裸婚。”程皓边笑边用手侵犯林小洛的敏感地带。

“你偷换概念!裸婚就是没钻戒没举办婚礼没车没房,我可不想裸婚,不然老了回忆起婚姻来多么寡淡无味。钻戒是摆脱裸婚的第一步,你说,钻戒你到底买还是不买?”林小洛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得逞。

程皓的某位兄弟已经支起帐篷准备启航了,他嘴里应着:“好,我给你买钻石戒指,要买就买个大的,让你比Q妹妹小洛更风光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林小洛突然意识到这次吵架她不仅赢了,还赚到了一枚戒指,取得了绝对性的胜利。

林小洛一放松警惕,程皓就趁虚而入,迅速占领阵地。

“轻点,轻点,碰到我手臂的泡泡了……”

“那你到我上面来,让你占领绝对高地……”

……

一场既和谐又激烈的没有硝烟的战争在卧室上演了,于是一片春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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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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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挖别人的隐私,涨自己的工资

“林小洛,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下班时间到了,林小洛正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孰料老妖婆徐莉要临时召见她。

拜托,能不能不要挑下班时间找我说事或者开会啊?这样也算加班吧!加班也不给工资,万恶的资本家!

抱怨归抱怨,林小洛还是放下包,去了徐莉的办公室。

“林小洛,你这是写的什么东西啊?没有亮点,太平淡。我们要的是隐私,是绯闻,不是灰姑娘成长记!”徐莉指着林小洛写的关于沈璐瑶的专访稿,“首先你的思路就不对,题目不适合我们杂志的时尚风格,乡土气息太浓重。”

林小洛给沈璐瑶的采访稿命名为《从小县城到大城市,沈璐瑶的漂亮三级跳》,她想要另辟蹊径,换个角度写采访,从励志的角度去写,顺便为她的家乡做宣传,而且她是沈璐瑶的同学,可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挖掘别人不知道的闪光点。她本以为这会让徐莉眼前一亮,哪知道徐莉如此不满她的稿子。

“我们杂志不是靠销量来盈利的,是靠广告收入盈利的。你写成这样,广告商还会来我们这里做广告吗?现在杂志的广告收益已经在下滑了,投资方对我们已经不满了。再持续下去,我们杂志社就要关门大吉了!拿回去重写,多挖掘沈璐瑶的隐私,尤其是情感绯闻,要劲爆一些的,不要索然无味。”徐莉把稿子塞到林小洛怀里。

“可是,人家也没给我讲述情感历程啊,我要怎么写?”林小洛为难了。

“继续采!采不到就编!”徐莉没好气地说。

“哦,好的。”林小洛只得答应下来。

“我上次看你写的专题稿不错才会把采访的重任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做得好我可以考虑给你加薪。”在林小洛准备退出办公室时,徐莉说道。

林小洛并没有为“加薪”二字感到兴奋。按理说,现在每天都想着买房的她对于金钱的渴望那是相当强烈的。可是,此时此刻,她只认为徐莉严格执行了美国曾经的“大棒+金元”的外交政策,先是把她的稿子几乎贬得一无是处,无异于大棒,再说给她加薪,好比金元。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林小洛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小洛现在觉得自己的职业可以用一句话概括——挖别人的隐私,涨自己的工资。


林小洛不想辜负徐莉的一片期望,一吃完晚饭就趴到电脑前看各大娱乐网站头条新闻,找寻现在流行的话题,准备重新采访沈璐瑶的时候有重点地切入。

“刚吃饱就坐在电脑前对身体不好,得站起来运动运动,或者过来帮我洗碗也可以。”程皓一边在厨房洗碗,一边对林小洛说。

“想要我洗碗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林小洛头也不抬地说,“不过我正忙着呢,为我的加薪努力呢!”

“嘉欣是许晋亨的,关你什么事?我说林小洛,我让你起来运动运动是为你的身体着想,你的肠胃本来就不好,老是消化不良,饭后运动运动有利于消化。你看,我每天洗碗就是一种运动,不仅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而且腹肌也很发达。”

“那我坐在椅子上扭屁股也是运动。”为了不掉进程皓的陷阱,林小洛开始在椅子上做腰部运动。

“坐着扭没效果,洗碗除了能促进消化,还能减肥。你也不瞧瞧你腰部的赘肉都快堆成两个游泳圈了。”

林小洛忍无可忍,从椅子上“蹭”地站起来,冲向厨房:“程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不就是洗几个碗吗犯得着说这么多废话吗?我是在奋斗,我不是在玩。我写的稿子被老妖婆枪毙了,我需要重新写!她说了写得好可以考虑给我加薪。”

“切,我们老板还说我干得好可以考虑给我买车呢,我都在这公司工作两年了,别说汽车了,就连自行车的影子都没见着。老板的话能当真吗?老板的话要算数,母猪都会爬上树。”程皓不以为然。

“我跟你没共同语言!”林小洛懒得跟他理论,转身进了卧室继续埋头苦干。

“没说两句又上升到一定高度了。我跟你说虽然我不喜欢八卦,但是我还是对娱乐略知一二的,你要想写出好的采访稿,得放得开。你看现在爆红的那个莲花妹妹,她就是放得开。放得开是做好娱乐记者的必备要素。”

“哟,你还知道莲花妹妹啊?她那不叫放得开,她那叫衣不惊人死不休,雷死人不偿命。”平时对娱乐新闻没啥兴趣只喜欢看传奇故事或者军事电视剧的程皓居然还知道莲花妹妹,这真让林小洛吃惊。

“你也不想想,你自己都提过多少次她的名字了,我有时候经过你的电脑,十有八九次看到你的文档里写着莲花妹妹,要不就是打开有关她的页面,我再不知道她我就是外太空来的了。”

“你本来就是外太空来的。没听说过男人来自火星吗?好了好了,没时间跟你讨论你有且知道的娱乐名人莲花妹妹,我现在要写的是新晋艺人沈璐瑶。”

“哦,这个人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平凡的世界》的作者叫路遥。”

“你怎么说个没完啊?你不支持我的事业!”

“好好好,我们未来的大编辑,大记者,不敢劳你大驾。”程皓见林小洛有种上纲上线的趋势,赶紧息事宁人。


林小洛为了掌握沈璐瑶的第一手资料,打着“叙旧情”的旗号邀请沈璐瑶吃饭,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

想要加薪是要付出代价的,请客吃饭也是必要的,舍不得MONEY,套不着绝密隐私。

林小洛的计划是来几瓶酒,把沈璐瑶灌得云里雾里,让她来个酒后吐真言。

说实话,林小洛想想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挺可耻的,但谁叫她加入了“狗仔队”这一庞大的组织呢?俗话说得好,入一行爱一行。她不得不“卖友求荣”了,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林小洛这次也算是大出血本,选的是一家消费水平很高的餐厅,选择这里主要是因为这里环境好,安静舒适,方便吐露心声。

沈璐瑶是戴着一副大墨镜进来的,林小洛看着她袅袅婷婷地走过来,心想还真有明星范儿,一般大明星出场总会戴着一副硕大无比的墨镜。林小洛觉得这样很时尚,也曾买了一副大墨镜,戴上在程皓面前显摆,程皓扫了两眼说:“我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呢,我奉劝你还是别戴这玩意儿逛街,小心有人主动做好事,牵你过马路。”怎么这样呢?别人戴就是时尚,她林小洛戴就像盲人,连墨镜都要欺负她!

沈璐瑶很优雅地落座,却没有优雅地摘掉墨镜。

“陈璐……哦,不,璐瑶,你不摘墨镜是怕被别人认出来吗?”再耍酷吃饭时也不能戴着墨镜吧。

“我哪里红到那份儿上,我眼睛肿了,羞于见人。”说着,沈璐瑶把墨镜拉下来一点给林小洛看她的眼睛,果然又红又肿,跟兔子眼似的。

“怎么回事啊?”

“失恋了,哭成这样的。”沈璐瑶尽量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分手了。”

不会吧?这么快就开始真情倾诉了?

林小洛内心突然滋生出一丝自责。人家把她当朋友信任她才会把失恋这样的事情告诉她,她却要拿人家的痛苦去兜售,她有些打退堂鼓了,这次的采访稿真的要写沈璐瑶真实的情感历程吗?

林小洛没有问沈璐瑶为何分手,沈璐瑶却开始对她详细地讲述了自己的情感历程。沈璐瑶和那个他是某艺术学院的同学,毕业后,她的事业渐渐好起来,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赋闲在家多日,两个人的生活基本靠的是沈璐瑶的酬劳。可能在家待久了,加上事业也不顺,他渐渐地变得脾气暴躁,常常疑神疑鬼,怀疑她是不是有外遇,有时候还对她拳打脚踢。但是她爱他,离不开他,这些鲜为人知的痛苦她也一个人默默承受。可是,她还没有跟他说分手,他却离开她了,突然之间悄悄失踪了。他们同居的那间屋子,剩下的只有他的一封信,让她忘了他,不要找他。

说这些的时候,沈璐瑶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下了,林小洛不住地给她递纸巾。

“都过去了,你会找到更好的。”林小洛安慰道。

沈璐瑶擦干眼泪,弯起嘴角,努力绽放一个笑容,可是红肿的眼睛让她的笑容看起来显得那么勉强。

这是她第一次把自己的情感故事毫无保留地告诉别人,说出来之后她觉得自己轻松很多了。在异乡遇到以前的同学,这种亲切和放松的感觉让她不设防。她没有把林小洛当成娱乐记者,只是当成了故人,旧时同窗,值得信赖的朋友。


这一天,林小洛化身情感节目主持人,把自己所能知道的情感哲理用通俗易懂的方式告诉沈璐瑶,比如“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结婚前,男人如衣服,丢了一件,可以换另一件”,比如“他不要你是他的损失,你找到更好的,让他以后后悔都没地儿哭去”,再比如“现在的好男人标准是‘三得’,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进得了富豪排行榜,你以后找男人就照着这个标准去寻找”。

“林小洛,你不当情感专家真是可惜了。”沈璐瑶听了林小洛的种种情感理论后,发出如此感慨。

“我一直是朋友们的情感专家。”林小洛大言不惭地说。她读大学时就是宿舍姐妹公认的情感专家了,她不仅是第一个谈恋爱的,还发表过不少情感文章,可谓将理论和实际相结合,于是得出了自己的一系列情感方程式。

“小洛,也说说你自己的感情吧。情感专家的情感故事肯定很丰富多彩吧?你的那位是不是‘三得’男人?”

“我的男人不是‘三得’男人,是‘三T’男人,他是我的First、Best、Last。”

“什么意思?”沈璐瑶虽然知道那三个单词的意思,但不知道林小洛说的具体含义。

“First就是他是我的初恋,Best就是他是对我最好的男人,Last就是他是陪我一直慢慢变老的男人。”林小洛耐心地解释。

“你还挺有浪漫情调的,多好啊。真羡慕你。”沈璐瑶满脸神往的表情。这不就是她也一直渴望的感情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甘苦与共,不离不弃。

“不要羡慕我,我这是‘穷浪漫’,我们还都没钱买房结婚。”林小洛现在的眼里、心里都装着房子,所以经常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房子上面。

“怎么大家一提到结婚就必然和房子挂钩呢?我觉得先结婚再买房也未尝不可。”

“结婚是为了什么?成家!房子是什么?家的载体!所以房子是结婚的前提条件。”林小洛振振有辞地说。

林小洛的父母每次给她打电话,如果问她什么时候打算结婚,永远都是“你们什么时候买房结婚啊”,买房永远放在结婚的前面。渐渐地,就给林小洛灌输了一种理念:想要结婚?先买房!

“我一直以为戒指是结婚的前提条件呢!可能听金婚、银婚听多了,觉得婚姻和戒指总是息息相关的。不过我到现在还没收到一枚戒指,所以我的婚姻也是遥遥无期。”沈璐瑶此时的心情已经平和多了。

“说不定你不久以后就可以收到一枚钻石戒指呢!”林小洛一边说一边想起那天吵架的战果——说绝不给她买戒指的程皓妥协了,答应给她买枚大钻戒。如果按照沈璐瑶的说法,她已经拥有了结婚的前提条件之一。吵架原来不仅是润滑剂,还有福利!

“林小洛,我知道你的幸福秘诀了!”沈璐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什么秘诀?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有秘诀呢!”

“你嘴巴真甜,甜言蜜语就是你的幸福秘诀,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个呢?”

林小洛顿时囧了,她被程皓称做“毒舌女”,而她自己常常用“刀子嘴豆腐心”为自己开脱。

“姐们儿,还是你了解我。”林小洛哈哈大笑。

“对了,我有一点不解的是,你不是攒钱买房吗?怎么请我到如此高档的地方吃饭啊?难道你们单位可以报销?”沈璐瑶自己都很少来这里,只偶尔陪过个别达官贵人来过这里。

林小洛更囧了。姐姐,你要不要在如此和谐的时候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啊?她这次本来是为沈璐瑶了一场“鸿门宴”,结果把自己陷进去了。不仅决定不写沈璐瑶的情感故事,还要为这顿高价餐埋单。不写隐私意味着加薪无望,埋单意味着钱包变干瘪。可以说,这场“鸿门宴”,林小洛做了次亏本的买卖。不过她无怨无悔,少了点钱,多了个朋友,何乐而不为?

“可以报销的。”林小洛一边心疼待会儿刷卡要被狠狠地扣掉很多钱,一边撒谎。

“哦?这么好啊,那以后我们经常来这里吃好吗?吃单位的钱嘛,不吃白不吃。”沈璐瑶开心地说。

“啊?!”林小洛抓狂了,这到底是谁为谁设立的“鸿门宴”啊?


最终,林小洛没有见利忘义,没有披露沈璐瑶的隐私,只是将稿子在原来的基础上改了改,删掉一些成长史,写了一些沈璐瑶有关美容护肤的心得,比如用什么化妆品,有什么护肤的独门秘诀之类的,题目叫做《素颜美人沈璐瑶: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林小洛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把稿子交给了徐莉,已经做好准备等待她的“枪林弹雨”朝她狠狠地砸过来。谁知徐莉只是扫了一眼说:“赶紧给美编吧,其他的版都排好了,就差你的了。”

就这样啊?!林小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时都把她的稿子看了又看的徐莉仅仅扫了一眼就说OK了?这次顺利得简直不可思议。

林小洛此刻想问的是:“是不是我写成这样可以考虑给我加薪?”但是看徐莉一脸漫不经心的态度,将问句吞了回去,乖乖地把稿子拿去给美编排版。

徐莉最近的态度有些反常,要么乱发脾气像狮子,要么亲和得像绵羊,莫非是快到更年期了?林小洛暗暗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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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帅女婿初见丈母娘丈母娘促进GDP增长

有句话说得好,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用在程皓身上,就是帅女婿总要见老丈人和丈母娘。当然“帅女婿”是林小洛说的,本来她没觉得程皓有多帅,但是几乎所有见过程皓的女性朋友都说他长得帅,像某韩国明星,渐渐地,对于程皓的“帅”,林小洛也从开始时敝帚自珍似的谦虚,到后来引以为荣的自豪了。

既然程皓都表态要给林小洛买婚戒了,林小洛也想表示表示她的诚意,她决定十一长假期间把程皓带回家见父母。他们恋爱这么多年,双方的父母只见过他们彼此的照片,还没见过本人。这下要谈婚论嫁了,自然要见见庐山真面目,好让家人放心地将女儿嫁出去。

林小洛的家乡在江苏的某个小镇,需要从北京坐火车到常州,然后转坐汽车到达。他们乘坐的是晚上的列车,刚好睡一觉,第二天一早到常州,中午时分就可以到家了。

他们俩还算幸运,节假日期间买到了同一节车厢相邻的两张中铺票。

晚上八点,列车在匀速行驶,林小洛躺在火车狭窄的床铺上,看向躺在对面的程皓。这样的场景突然让她想起了过去的点滴。


林小洛想起有一次放寒假回家,程皓特意陪她乘坐火车,把她送到常州,他再去上海转车回自己的家。他几乎无微不至的关心和体贴让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窝心。

林小洛还想起她和程皓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那时候程皓还没毕业,他们俩都在学校。学校的圣诞氛围十分浓郁,不仅每个教室都装点得像PARTY现场,北广场还有圣诞狂欢舞会。他们俩先是去逛了布置得很喜庆的各个教室,又去北广场一起跳舞,然后还在北广场附近拍了张合影。那天两个人兴致很高,玩到十一点了都不愿意回宿舍。林小洛突然萌发出想去程皓宿舍看看的想法,程皓居然没有拒绝。

那是林小洛第一次进男生宿舍,因为是圣诞节的缘故,程皓宿舍里的兄弟都出去HAPPY了,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程皓让林小洛猜猜看哪张床是他的,林小洛左看看,右瞅瞅,发现男生宿舍比女生宿舍乱多了,有的被子乱蓬蓬地铺在床上,有人的床上还放着内裤和袜子。林小洛注意到有张上铺的床最干净整洁,不仅被子叠得像豆腐块,床上也没放乱七八糟的东西,枕头旁边有一排书以及一盏小台灯。

林小洛指着这张最干净清爽的床说:“这是你的床吧?”

程皓微笑点头:“你怎么知道?”

林小洛说:“因为你很爱干净,而这张床是这里唯一一张还算干净的床。”

程皓原本以为林小洛会说他们心有灵犀一点通之类的话,岂料回答得这么没水准。

接下来林小洛的举动更是让程皓大跌眼镜。她居然身姿敏捷地爬到了程皓的床上,并且躺了下来,点亮旁边的台灯,然后说了一句极其暧昧加肉麻的话:“我应该是第一个睡过你的床的女生吧?今天我躺一会儿,以后你每天睡觉时就会想我了。而且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今天睡过你的床,咱们也算是同床共枕过了。”

程皓大窘。其实当时宿舍里并没有其他人,也没有监视器,程皓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躺在自己的床上,不可能不想入非非。他也想过自己要不要也爬上床,真的和她同床共枕,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他站在床下深情地望着林小洛,说了句肉麻的话:“嗯,我以后每天枕着你的气息入眠,会感到很幸福。”


此时此刻,林小洛想起圣诞节的这个片段,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程皓一边看书一边问林小洛。

“哎,程皓,你老实交代哦,我那次圣诞节去你宿舍爬你床上,你有没有动歪心思?”林小洛问道。

“你说呢?”程皓放下手中的书,并不正面回答,然后抛了一个问题给林小洛,“你那次为什么要去我宿舍啊?还好我刚换洗了床单,而且看在新床单的面子上,破天荒地叠了次被子。”

“天哪!我被你忽悠了!”林小洛一下子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们同居以来你就没叠过一次被子!怪不得家里一直乱糟糟的你也看得下去一直不收拾!知道吗?我那次突击检查你的宿舍就是想知道你会不会收拾,勤劳不勤劳,检查的结果让我很满意。因为我是个不会收拾整理又懒惰的人,发现你那么勤劳,就想,咱们是互补的,在一起太合适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你那次床铺干净整洁是特殊情况啊!”

“不要一副大呼上当的表情嘛。我只是平时工作忙,没顾得上收拾,我要是收拾还是能把家里打扫得井井有条的。”

“不要狡辩了,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收拾吗?那是因为这是我们租的房子,收拾得再好,打扫得再好,也不像家。再怎么收拾打扫还是别人的房子。跟你说,等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你就觉得不收拾是一种罪过了。”林小洛本来不打算在程皓面前提房子的,然而不经意间还是说了出来。算了,说就说吧,说不定他现在对买房没有抵触情绪呢。

可是,一提到房子,程皓就沉默了,仿佛他的大脑对“房子”二字有天生的自动屏蔽功能。


林小洛把她的“帅老公”程皓领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多。

林小洛的家是一幢带围墙的二层小楼房,林爸爸和林妈妈听到门外的动静,来到院子里相迎。

“爸爸。妈妈。”林小洛刚跟父母打完招呼,准备把程皓隆重地介绍给父母,结果她还没来得及介绍,程皓就主动叫上了:“叔叔好,阿姨好。”

来之前,程皓就已经牢记讨好岳父岳母的“五要”秘诀:嘴要甜,手要勤,心要诚,脑要快,礼要精。

“爸,妈,这就是程皓,我跟你们说过的。”林小洛补充介绍。

林妈妈眉眼含笑地望着程皓,心想这孩子不仅长得好看,还挺懂礼貌的,嘴巴甜,会讨人喜欢。

林爸爸要接过程皓手上的行李,被他谢绝了:“叔叔,这点东西我拎得动,我自己来。”

小洛眼光还不错,这孩子看上去挺吃苦耐劳的。林爸爸心想。


进了屋,林小洛就闻到从厨房传来的阵阵香味,她没吃早饭,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这会儿菜香扑鼻,她都快流口水了:“妈,什么时候开饭啊?”

“饿了吧?早就给你们准备好饭菜了,有的菜都凉了,我用微波炉给你们热一下。”林妈妈去厨房忙活去了。

林爸爸给程皓泡了一杯菊花茶:“小洛大姑家种的菊花,专程从浙江寄过来的,你尝尝。”

程皓边道谢边打开行李包,从中拿出一个盒子:“叔叔,这是我给您的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来就来吧,带什么礼物呢?”林爸爸话虽这样说,但还是笑容满面地接过来。

“爸,程皓自己用的都是几十的剃须刀,给你买的可是好几百的高档货,知道孝敬您老人家吧?”林小洛趁热打铁。

“没必要买这么好的,多浪费钱啊,能用就成了。”林爸爸没想到这么个小小剃须刀还要好几百,有些心疼钱,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

这时林妈妈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程皓赶忙上前,想要接过林妈妈手中的碗:“我来端吧,您歇会儿。”

“不用不用,你坐着就行了。”林妈妈把菜摆到桌上,转身又去了厨房。

程皓跟着去了厨房,不顾丈母娘的阻拦,给大家盛饭,并一一端到桌上。

程皓端着最后一碗菜进来的时候,林小洛已经拿双筷子开吃了,边吃边说:“哇!好香!老妈的厨艺真是与日俱增啊!”

“小洛,你向人家程皓学着点,别光顾着吃。”林妈妈看程皓跟着自己忙前忙后的,自己的女儿却坐享其成,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哦哦,知道了。”林小洛头都不抬地应着,此刻她的魂儿都被妈妈的一手好饭菜给勾去了。

当然,事后林小洛因此事在程皓面前没少邀功请赏,什么因为她的懒惰才能衬托出程皓的勤劳,为了让程皓顺利通过老爸老妈那一关,她没少做牺牲,甘愿当陪衬他的绿叶。


“皓皓,多吃点。”吃饭时,林妈妈一边把菜不停地往程皓碗里夹,一边用家乡话热络地说。

程皓虽然听不懂这里的方言,但还是明白林妈妈的意思,边点头边说:“阿姨,您不用客气,我自己来。”

听到妈妈叫“皓皓”,林小洛着实被雷到了,她到现在还没亲口叫过程皓如此亲昵的称呼呢。

“小程,我们这边的菜还吃得惯吧?听小洛说你喜欢吃辣的,就买了瓶辣酱,你尝尝看。”林爸爸说着就从柜子里拿了瓶某干妈牌辣酱。

程皓因为第一次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来之前也做过功课,强大的搜索引擎告诉他——“第一回拜见岳父大人基本上得不到赞美,他总觉得你是只癞蛤蟆,当然是出自疼爱女儿的本心。他第一次看见你,基本上是敌对关系,基本上气焰很旺。”该文作者还用一个有趣的小故事阐述这个道理,丈人初次见女婿对女婿说:“你小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女婿则说:“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才是有理想的蛤蟆。”

当时程皓一边笑一边想如果他的准岳父大人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该怎么回答。不过眼下看来,是他多虑了,林爸爸虽然看上去不如林妈妈具有亲和力,也不太爱笑,但是还挺为他着想的,连他喜欢吃辣的细节也照顾到了。


林小洛吃饭速度比较快,加上开吃得也早,她吃完的时候,饭桌上的其他三人还在细嚼慢咽。

“吃快点啊,吃完了我带你去参观我的房间。”林小洛吃饱了,底气也足了,嗓门也洪亮了,她对程皓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可以用兴高采烈、眉飞色舞来形容。

“小洛,你急什么呀!你让皓皓好好吃,别催他。”林妈妈瞥一眼女儿,嗔怪道。

“小程,我家小洛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像我,性子急,偶尔急躁的时候会发脾气。你是男孩子,你就多让着她点。她如果犯了错,你可以直接向我汇报,我来教训她。”林爸爸的言外之意其实是——我女儿只能由我来管教,她如果犯了错,你不能对她怎样。

不过听在反应迟钝的林小洛耳里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天哪,老爸这是在揭自己的短吗?怎么还没结婚,父母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啦?林小洛觉得自己有种失宠的感觉。以前回家,自己是全家的中心和焦点,现在程皓一来,她的地位完全不保了。

“我觉得小洛的脾气还好啊,不乱发脾气,挺温柔的。”程皓边说边看了林小洛一眼,像是在邀功。

算你识相!林小洛对他使了个眼色。

“那是近朱者赤,你如果脾气好,她脾气也会变好。我结婚前脾气超级坏,自从娶了小洛妈妈后,脾气越变越好。”林爸爸开玩笑一般地说,顿了顿,又说,“夫妻相处就是个互相影响的过程,要用自己的优点去影响对方,对于对方的缺点也要学会宽容。”

程皓笑了笑,他觉得林爸爸既可爱又通情达理。他的父亲在他大四那年过世了,当时因为非典蔓延,他都没法回家见上父亲最后一面,悲痛难当。那段备受煎熬的日子是林小洛陪他度过的,他还记得林小洛对他说:“以后,我的爸爸就是你的爸爸,我相信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他会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的。”

现在见到林爸爸,程皓再次感受到了父爱,心里暖暖的。他来之前本来心里还挺忐忑不安的,生怕得不到林小洛父母的认可。因为之前他听林小洛说过,她父母因为他的家乡离她的家乡太远,考虑到南北生活习惯的差异,蛮反对他们在一起的。但是见面后,他都有些怀疑林小洛有没有为了考验他故意撒谎了,他现在一点都看不出反对的迹象。


“对了,叔叔阿姨,请问按照你们这儿结婚的风俗,男方都需要准备些什么呢?”既然林爸爸不反对他们在一起,程皓索性等大家都吃完饭时,敞开天窗说亮话。

林小洛惊呆了,她压根没想到程皓这么快就摆出打算求婚的架势!她发现慢性子的程皓在两件事情上的效率是非常高的:一件就是大四的时候他用循序渐进、日久生情、细水长流的方式以及坚持不懈的毅力追到了正值青春年华的林小洛,谈了一场别人眼中的“黄昏恋”;还有一件就是他初次见女朋友的父母,而且还是见面的第一天,就表明了自己有求婚的意向。说白了,程皓的效率全部体现在了“如何拿下林小洛”这件事情上!林小洛心里挺得意的,他速度如此之快,可能是怕被别人抢先,还是挺有危机意识的嘛!要么就是太爱她,特别在乎她。不管哪种理由,都足以让林小洛心花怒放。

“我们这儿的风俗是先订婚再结婚,订婚有订婚的彩礼,结婚有结婚的彩礼。这些彩礼也不是我们白收的,等女儿结婚的时候,是用来举办婚礼和买嫁妆的。订婚的时候和结婚的时候都要请亲戚朋友吃饭的,他们也会随礼,随礼的钱跟请客的钱差不多可以抵消。男方彩礼在举办婚礼后剩下的钱大多数就用来给女儿置办嫁妆了。”林爸爸说完以后问,“你这么问,是不是打算娶小洛啊?”

“嗯。”程皓脸红着点头,“那叔叔,彩礼大概是多少钱呢?”

“一般来说,订婚彩礼不低于18000,结婚彩礼大家更看重一点,有18800的,有28800的,也有36000的。”林爸爸说完转向林小洛,“小洛啊,你那个初中同学陈敏敏,就是你上高中她上了师范学校的,前阵子她结婚,男方出的是58800的彩礼。”

听到林爸爸罗列的这些数字,程皓只感觉身上多了一些无形的压力,仿佛一座座大山往他身上压。

“爸,我们这儿的风俗太复杂了,不适合我和程皓。他又不是本地人,你跟他讲究怎么多干吗?”别说程皓,林小洛听到这些数字都发懵。

“哎,刚才我不是说我们这儿的风俗吗?也没说你们的婚礼要完全按照本地的风俗办啊!考虑到程皓是外地人,是特殊情况,可以少订婚这个程序,但是结婚的彩礼和程序可不能少。我就一个闺女,怎么说也不能让人笑话啊!”林爸爸用家乡话对林小洛说。

林小洛刚想说“我要一切从简。我们又不是为别人而活,是为自己而活”,就被林妈妈拦住了:“小洛啊,程皓肯定要入乡随俗的。你爸爸不要他走订婚的程序已经是对他够客气了,结婚的程序还真不能少。不然我闺女嫁人了乡亲们都不知道,那成何体统啊?再说了,我们这儿只有跟人私奔的姑娘才不举行婚礼的,我可不想让别人对你说三道四的。”

林小洛想想也是,镇里的姑娘要出嫁,即使娘家再穷,也要大肆举办一番,又是请客又是放鞭炮的。原来都是用男方出的彩礼举办的啊!

程皓听林小洛父母用家乡话对林小洛说,听不太明白,只听懂了“彩礼”二字。

“小程,你们现在也老大不小了,确实也该考虑买房结婚的事儿了。根据我们这儿的风俗,本来订婚和结婚都是需要彩礼的,但是考虑到你老家在外地,属于特殊情况,而且还没买房,只需要你给结婚彩礼,就不需要给订婚彩礼了,省下来买房吧。”林爸爸说。

“对啊,我们还可以支持你们一点钱买房。小洛爸爸去年刚下岗,我们攒的钱也有限,只能支持你们一万元。不要嫌少。”林妈妈补充说道。

林小洛把林妈妈的话翻译给程皓听。程皓连忙摆摆手:“不用了,阿姨。你们攒点钱也不容易,你们的钱我们不能要。我和小洛自己攒钱买房。”

眼下,丈母娘在老丈人下岗的情况下都要出资一万给他们买房,而且又免了他订婚的彩礼,程皓觉得自己再推脱说暂时不买房就说不过去了,显得太委屈他们家女儿林小洛了。看来媒体说得不错啊,丈母娘真能促进房价和GDP增长。

“现在的房价那么高,我们能支持你们的也就这么多,要是小洛她爸爸不下岗,可能还支持得多一些,但现在……”林妈妈叹口气说。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买房的话还是我们自己来。小洛,你说呢?”程皓说着看了林小洛一眼。

“那当然,爸爸,妈妈,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主编说要给我考虑加薪,程皓的老板也说考虑给他买车,我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的。房子嘛,那更是在不远处等着我们啦!我们现在就是差一个时机,我们会挑在房价的最低点出手,这样会省不少钱呢!”林小洛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小。

“哦,这样就好。不过你们如果钱不够用的话,尽管跟我们说,我们给你们想办法去,哪怕借也要借过来!结婚嘛就离不开房子,现在你们租房子住没关系,因为还没结婚,还没有小孩。将来结婚了,生孩子了,难道也要让小孩跟着你们东奔西跑地搬家吗?所以说,房子还是早下手比较好。”林爸爸说。

程皓现在终于明白林小洛为什么要提出买房计划了,原来她的父母这么看重房子的作用。但是他们说的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所以他硬着头皮当着林爸爸和林妈妈的面保证一定会在结婚前买房。

林小洛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姜还是老的辣!老爸老妈出场,程皓立马投降!原来她还想着如何改变程皓不在北京买房的观念呢。而现在程皓已经和她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冲向同一个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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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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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女为悦己者容,男为悦己者穷


饭后,林小洛带程皓去参观她位于二楼的闺房了。林小洛的房间被林妈妈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看上去一尘不染。屋子里最醒目的除了那张摆着两个大毛绒玩具、铺着粉红色被套的床,就属那个摆满琳琅满目的书的大书架了。

“我亲爱的床,我回来了!”林小洛脱掉外套,倒在床上。

程皓坐在床沿,一边环视林小洛的房间,一边问:“晚上我们就睡在这张床上吗?”

“哎哟,你想得好美啊!我们这儿的规矩是,没结婚就不能同床共枕!我妈早就给你安排好单人床了,你的房间在隔壁。”

“你们家的房间真多,要是这个房子在北京,不知道值多少钱了,光出租都可以赚不少钱呢!”程皓感慨。

“可不是嘛!如果有一种空间转移法,把我家转移到北京,我们不但不需要买房,而且这么大的房子也够我们全家住了,别说你妈来了,就算将来我们的孩子出生也够住了。”林小洛开始异想天开。

“晚上我们真的不可以在一起睡吗?”程皓用无辜的眼神望着林小洛。

“不可以。”林小洛郑重其事地说。

“看来我不得不向你求婚了。”程皓边说边拉起林小洛一只手,“亲爱的林小洛,你愿意嫁给我吗?”

“一点都不浪漫!我不愿意!”林小洛丝毫不给他面子。

“要钻石戒指对吧?我回到北京就带你去买。”

“是啊是啊,求婚没有戒指哪成啊?没有诚意知道不?”

“好好好,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一定给你买颗最大的。”程皓痛下决心。舍不得MONEY,套不着小洛啊!


林小洛下了床,开始翻箱倒柜。

不一会儿,林小洛的床就成了一个临时展览场,床上摆满了林小洛各种各样的宝贝,有几本相册,有几本集邮册,还有电话卡册,装满糖纸的玻璃盒……五花八门的玩意简直让程皓大开眼界。

林小洛先翻开一本大相册,指着一张小学毕业合影给程皓看,让他猜她是其中的哪个。

“这个是你!”程皓一眼就看中了扎俩小辫儿的林小洛。

“不错嘛,眼神挺好使啊!”林小洛夸赞。

相册翻到某一页的时候,林小洛愣了一下,没有停留,匆忙翻到后面一页。她的举动看在程皓眼里实在有些鬼鬼祟祟的,程皓不由好奇心大发,非要看个究竟。

“我给你看我小学时候的照片,你看,那时候很可爱吧?”林小洛转移程皓的注意力,可是她越是这样,程皓越好奇:“我想看看前面那一页。”边说边去抢相册。

林小洛抓住相册不撒手,但到底是程皓力气大,她很快就败下阵来,于是她索性豁出去了,做英勇就义状:“你看吧!”

那一页的照片全是林小洛和一个男孩子的合影!这真是惊天大秘密!林小洛这个平时喜欢搜集八卦的专业人士此刻难以逃脱被程皓八卦的命运。

“是主动交代还是需要威逼利诱?”程皓看着那一张张林小洛和别的男生在一起的照片,故作漫不经心地问。

“唉,你这种人哦!思想不纯洁!这就是我不想给你看的原因。没什么事情都被你整出事情来。”林小洛为程皓不够高的思想觉悟扼腕叹息,“不过,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吃醋?”说罢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

“他是谁啊?”程皓怕林小洛避重就轻,索性指着照片上的男生主动逼问。

“是我表哥。”林小洛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程皓大笑:“表哥?拜托,你能不能找个新鲜一点的借口?你不需要对我撒谎的,你都是我的人了,我还怕你跑了不成。再说,这些都是你的过去了,我只向前看的。”

“真是我表哥。”林小洛强调,“他叫江远航,他的奶奶和我外婆是堂姐妹,不是表哥是谁?”

江远航比林小洛年长三岁,林小洛情窦初开时曾一度把他当做偶像一样崇拜过。那时候她还读初中,江远航读高中,寒暑假的时候两个人互相走亲戚时会碰面。江远航长得帅,个头高,喜欢打篮球,是学校里风靡一时的“篮球王子”,林小洛曾看着他打球的身影犯过花痴。但那种年少情怀随着岁月的荡涤早消失无影了,再加上林小洛读大二时就被程皓“拐”走,她也早就移情别恋,对江远航不抱任何幻想了。

“哟,表哥表妹,天生一对!”程皓打趣道。

“哈哈,就说你吃醋了还不承认。”林小洛又笑了起来。


两个人并没有就林小洛和江远航青梅竹马的感情做进一步的研究和探讨,程皓纯当一个小插曲,林小洛也只当又重温了一遍年少时的懵懂情感,顺便让程皓增强危机感,别以为她林小洛没人要,她可是块抢手的热红薯!

接下来,林小洛又一一把她各个时期的照片翻给程皓看,有儿童时代的小丫头片子状,有少女时代的娇羞可人状,也有成人之后的端庄大气状。

“我说,林小洛,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我怎么觉得你有越长越变丑的嫌疑?”看完照片,程皓忍不住感慨。

“找打!”林小洛在程皓屁股上甩了一巴掌。

“怎么你到了父母身边,也不收敛一点的。你又不是女侠,干吗总在我面前逞威风啊?”

“谁让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真心诚意给你看我以前的照片,是想让你见证我的成长。不是说青梅竹马式的爱情最容易天长地久吗?我和你在大学里才碰到,算相见恨晚了。所以,我把这些记录我成长时刻的照片给你看,这样的话,相当于你也了解了我的过去,不是更有利于双方的相处吗?”

“哦,我明白了。小洛,你太让我感动了!”程皓故意做泪流满面状。

林小洛的年少时光和青春时代不仅是用照片记录的,还用一些收藏品和DIY手工来记录:她小学时喜欢收藏五彩缤纷的糖纸,中学时喜欢收藏邮票,大学时喜欢收藏电话卡。千纸鹤、幸运星、风铃、手链等DIY流行的时候,她也赶上风潮过了把瘾,当然那时候都是为暗恋的男生DIY的,最终出于女孩子固有的矜持没有送出去。年少的时候,林小洛是个喜新厌旧的花心大萝卜,总容易被男生的帅气外表所迷惑,不过她对江远航的暗恋维持的时间最久,她还为他织过一条白色围巾,但没有送出去,最后她干脆自己戴了。

青春时光稍纵即逝,可是因为有了这些东西的记载,林小洛仿佛觉得时光倒流了,而程皓也真正被林小洛打动了。他虽然没有在更早的时候遇见她并爱上她,但是此时此刻通过这些物件,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一个女孩子成长的每个瞬间。林小洛愿意把这些与他分享,他的心被狠狠触动了。

“小洛,以后我会对你好,让你记录更多美好的时刻。”程皓动情地把林小洛紧紧搂在怀中。

两人正你侬我侬呢,只听见林妈妈用家乡话大声喊了一句:“小洛啊,你把皓皓带下楼!”

“晓得了。”林小洛用家乡话回了一句。

程皓听得云里雾里,只听懂了里面的“小洛”二字,然后说:“小洛,我终于知道你大嗓门的由来了,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别得意得太早,接下来你将会有‘大熊猫’待遇了!走吧,我们去迎接第一波亲友团。”林小洛兴高采烈地拉着程皓下楼去。

 

到了楼下,程皓发现客厅里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

“小洛,你给皓皓介绍一下。”林妈妈用家乡话对林小洛说。

于是,林小洛一一给程皓介绍自己的亲戚:“这是外婆!”“这是二姨妈!”“这是三姨妈!”

程皓则挨个地叫:“外婆好!”“二姨妈好!”“三姨妈好!”

“嗯,这个小伙子长得真俊啊!还甭说,看着跟小洛真有夫妻相。”外婆一边微笑一边点头,对程皓很是满意。

林小洛心想外婆的审美观还没OUT啊,人家都说程皓长得像韩国明星,原来外婆也懂得欣赏这种美。

“一表人才的,长得帅,还有气质,配我们家小洛那叫绰绰有余。”二姨妈说。

林小洛听到这话面部表情都僵硬了,她不知是该哭还是笑,什么叫配自己绰绰有余呢?是说自己挑选相公的本事高还是说自己长得有些抱歉呢?

“不错不错,看上去很斯文,脾气好,我们家小洛不会被欺负。”三姨妈说。

林小洛觉得三姨妈的话还算公道,毕竟最后一句话是向着自己说话的。

程皓虽然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脸上一直保持着职业微笑,不时还点点头,表现出自己在耐心倾听,并且听得很认真。

林妈妈听到母亲和姐妹们的这些话,脸上早就乐开了花,仿佛在说:“我女婿嘛,当然好咯!”


程皓的“大熊猫”待遇才刚刚开始!后来他又被左邻右舍、七大姑八大姨、张大叔李大婶陆续参观了。他不停地从楼上跑到楼下,等待被参观。因为语言不通,他还是只微笑,一句话都插不上。他第一次发现动物园的动物多么的无辜和可怜!明明自己不愿意,却要迎接很多陌生人的参观。

参观终于告一段落,程皓让林小洛给他翻译,他想知道那些参观者对他评头论足时说的是什么。

“他们说你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的,勉强配得上我。”林小洛胡编乱造。

“哪有人这么说话啊?我看你妈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准是夸我的话吧?”

“你啊,属于给你点阳光就灿烂的‘向日葵族’,今天我那些亲戚和邻居给你的阳光都快把整个宇宙照亮了。你就得瑟吧你!唉,伤心啊!我的女王地位不保了。哎,程皓,你说我们俩谁长得好看?”因为不止一个人说程皓配林小洛绰绰有余之类的话,林小洛很是不甘。

“男女有别,我们的长相怎么能放在一起比较呢?”

“也可以比较的。比如我就觉得周蕙和苏永康长得像,尚雯婕和李俊基长得像。你说说看嘛,我和你谁好看一些?”

“当然是我——”程皓煞有介事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的老婆林小洛好看啦!”

“嗯,不错,说了句公平话。”

“我说你们女人也真是的,这么在乎好看不好看干吗啊?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都快嫁人了,丑一点也没关系的。反正你长啥样我都要……”

“男人啊,都希望自己的老婆丑一点,这样安全系数会高一点。但是呢,又希望外面的美女多一些,这样艳遇系数会高一点。所以,我决定!结婚以后我要做我家的财务总监,掌控家里的财政大权,将你的艳遇系数降低到零!”林小洛郑重地宣布。

女为悦己者容,男为悦己者穷。这句话是真理啊!


按理说,放假期间林小洛可以天天睡懒觉,但是自从她漂泊异乡远离父母身边,每次放假回家都没法睡个踏实的懒觉,因为林妈妈总喜欢在起床以后到林小洛床边和她拉家常,就算林小洛对瞌睡虫缺乏免疫力,也经不住林妈妈的再三唠叨,说着说着她就睡不着了。林小洛觉得老妈真是深谙叫人起床的妙招!

林妈妈和林小洛交流的话题无非是她的工作和感情,但林妈妈更感兴趣的是后者。

早上七点钟都不到,林妈妈就过来跟女儿谈心了:“小洛啊,你知道远航现在到北京工作了吧?他妈妈问我要过你的电话,他跟你联系过没?”

“联系过,不过大家都工作忙,不经常见面。”林小洛当时接到江远航的电话时还有些纳闷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电话呢,原来是老妈出卖了她!

 “前阵子我碰到他妈妈,还跟我提起你呢!他妈妈倒是对你挺中意的,我也一直想着,你要是能和远航凑成一对多好,他们家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买套房子的钱还是有的,加上父母都知根知底的,远航又是一表人才,现在他还买了车……”

“妈,你不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啊。远航对我没那种意思,我对他也不来电,强扭的瓜不甜啊!”林小洛迅速打断老妈的话,她和程皓同居这么久,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怎么老妈还要八卦她和江远航表哥的前尘旧事啊?敢情她的八卦细胞遗传自她老妈?

“小洛,妈跟你说心里话啊,程皓这孩子长得不错,也懂礼貌,但是家庭实在是不好,我们这儿姑娘嫁人怎么着也得找对方父母双全的,他却没爸爸……”林妈妈边说边摇头。程皓没来林小洛家之前,林小洛从没说过程皓的家境,这次还是林妈妈亲自问程皓他有哪些家庭成员才知道他父亲过世的事情的。

“妈,他爸爸过世早他又没错。”林小洛替程皓打抱不平。

“话是这样说,可是他父亲过世早,家里就没什么经济来源了。我们家你知道的,你爸下岗了,条件不比从前了。结果你又找个条件还不如我们家的,唉!”林妈妈开始叹气。

“你别唉声叹气啦,老妈。笑一笑,十年少,叹气多了脸上会长皱纹的。”林小洛努力逗林妈妈笑,“再说了,我看你对程皓应该挺满意啊,老皓皓长皓皓短的。”

“是啊,对这孩子我倒是没啥好说的,他一天到晚笑呵呵的,看上去是个好脾气的人,应该不会亏待我女儿。就是他家庭太过贫寒,我是担心你嫁给他会受苦。你看你们现在连个房子都没有,北京房子也不便宜,你们得努力多久才可以买房结婚啊?”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林小洛的心里有些隐隐的酸涩。她和程皓在一起这么久,从来都没嫌弃过他的家庭,甚至觉得两个人一起辛苦打拼出来的幸福才更加坚实稳固。她认为,在苦日子里都能微笑着共同面对的恋人,如果将来有缘还能在一起,会比一帆风顺的恋人更懂得感恩,更懂得珍惜对方,珍惜这份爱。

可是,现在,林小洛才知道她和程皓的感情还牵系着父母的心,她觉得和程皓在一起不是吃苦,可是在父母看在眼里,就是女儿显得有些委屈。

“妈,你不要担心。我和程皓工作这几年,也不喜欢乱花钱,攒了一点积蓄。我们可以攒到首付款就着手买房,现在贷款也很方便的。”

“贷款利息也不低,能不贷款最好别贷款。”林妈妈说。

林妈妈说的这个道理林小洛又何尝不懂,她同事买房,贷款了60万,分20年还清,利息都有30多万,相当于小半套房子了!但是如果不贷款的话,她林小洛这辈子都别想买得起房子!

“好了好了,妈你别操心我们的事情了,我们肯定会买得起房子的。”林小洛宽慰林妈妈。

“你爸说的给彩礼的事情我现在想想,程皓的彩礼倒可以免了,他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你们还是把钱省着买房吧。可能人家都觉得嫁女儿要彩礼是必不可少的风俗,但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只要你们俩过得好就可以了。不过,要是日后邻居亲戚问起你彩礼的事情,你要说程皓给了的。这是咱这儿的规矩,你不能因为这个被别人小瞧了去。”林妈妈仔细想想,别人家给彩礼是留着日后女儿出嫁时作为女儿的嫁妆的,既然程皓家庭情况不好,他们俩又打算在北京生活,就算要了彩礼,结婚时陪嫁妆也不方便,索性就不要程皓的彩礼吧。

“知道了妈,你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妈妈,你对我太好了。”林小洛挺感动的,“可是,爸爸那里,你打算怎么说?他对彩礼的事情好像挺当一回事的,还亲自又跟程皓谈过彩礼的事情。”

林爸爸是退伍军人,又是他们那个时候难得的高中毕业生,林小洛一向觉得爸爸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没想到在要不要彩礼这件事情上,爸爸那么固执,非要程皓给彩礼。

“你爸那里我跟他商量,我们对外人还是会说收了彩礼,但把彩礼返回给女儿女婿买房了,这样别人也没什么非议。”

“妈,你真好!”林小洛的瞌睡虫早就被林妈妈的话语消灭得一干二净了,她此刻被她这善解人意又疼爱未来女婿的老妈打动了。自古以来,好像都在传婆媳难相处,而丈母娘和女婿之间倒是挺和谐啊!


林小洛没想到的是,和谐的事情还在继续发生。

程皓有每天都换洗内裤的习惯,但因为在林小洛家,不方便去把换下来的内裤马上洗掉,就干脆把内裤塞在枕头底下,打算趁大家的注意力都不集中在他身上的时候,自己拿去洗掉。

那天中午,程皓见林爸爸和林妈妈都不在家,便打算去洗内裤。结果他把床上都找了一遍,枕头套都取下来了,都没找到他的内裤。他心想,难道林小洛已经拿去帮自己洗了?哎呀,原来林小洛还是有做贤妻良母的天分的啊!

程皓窃喜,然后跑去找林小洛,追问内裤的下落。结果林小洛一头雾水:“什么枕头下的内裤?”

程皓大失所望,继续去自己的床上翻找,还是一无所获。难道小内裤长了翅膀飞走了?

林小洛也帮程皓四处找寻丢失的内裤,最终她在阳台上发现了程皓的内裤——原来她老妈已经把内裤洗好晾起来了!

“别找了,程皓,你家兄弟的衣服在这儿呢!”林小洛为了找这小小的衣服,累得气喘吁吁的。

程皓看着阳台上随风摇摆的内裤,脸都红了。原来是勤劳的丈母娘把他的内裤拿来洗了!可是让他觉得纳闷的是,为什么丈母娘能找到他藏在枕头底下的内裤呢?这个问题让他想的时候都面红耳赤。

“林小洛,你帮我洗不就得了,麻烦你妈多难为情啊。”程皓觉得那么贴身那么隐私的小裤让丈母娘洗不合适。

“我哪里知道我妈速度这么快啊!而且她老人家居然能找到你藏起来的内裤,我真是服了她了。不过我妈肯定是把你当自己孩子看待了。她就经常到我床上帮我收拾,然后把我的内衣内裤翻出去自己洗了。”

“唉……要是你有你妈一半的勤劳那该多好啊!”程皓仰天长叹。

“我遗传的我爸的基因比较多,人比较聪明,但是呢,天生好吃懒做。”林小洛很客观地做自我分析。

“算你有自知之明,我咋这么命苦呢?娶了个懒媳妇!”程皓故作哭天抢地状。


继内裤丢失事件后,程皓发现自己的运动鞋也丢了!这次,林小洛有了前车之鉴,直接去问她老妈有没看见程皓的运动鞋。林妈妈说已经刷干净了,放在窗台上吹呢。

林小洛把那双因为刷洗过变得洁白无比的运动鞋放到程皓面前时,程皓说:“这双鞋是你爸的新鞋吧?”

“什么新鞋?清洗了一下你就认不出来是你原来那鞋了?”

程皓看着眼前的运动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根本就像是一双新鞋嘛!哪里看得出自己那双黑不溜秋运动鞋的影子?他其实从窗台边经过无数次,也看过这双鞋,但他当时以为是林爸爸的鞋,压根没往自己的鞋子上去想。

“哎呀,丈母娘大人真是太太太勤快了。我说,林小洛,为什么你没有遗传到这一传统美德?”程皓再次痛心疾首地说。


快乐的日子总是稍纵即逝的,十一长假,林小洛和程皓真正过足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美好生活,每天除了吃就是看碟片。日子别提过得有多惬意了。

“依赖在父母身边的日子真好!”林小洛在家里待了几天,都不想回北京了。

“是啊。所以有时候我都在想,要不要离开北京,选择离家乡近的城市买房子,工作,过日子。这样的话,生活或许更美好吧?”

“但是我们好不容易走出小城镇,来到大城市,就这么放弃了,挺可惜的。”

林小洛想起一个叫《放羊》的小故事:

记者来到陕北农村,看到一个放羊的小孩,于是记者上前跟这小孩聊了起来。

记者:“你干啥哩?”

放羊娃:“放羊。”

记者:“放羊干啥?”

放羊娃:“卖钱。”

记者:“挣钱干啥?”

放羊娃:“盖房。”

记者:“盖房干啥?”

放羊娃:“娶老婆。”

记者:“娶老婆干啥?”

放羊娃:“生娃。”

记者:“生娃干啥?”

放羊娃:“放羊。”

林小洛当时看到这个故事就是想,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做放羊娃的,因为绕了半天还只是放羊娃。

“那倒也是。其实我也有过回家乡工作的机会,但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放弃了。从小父母就让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而好好学习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考大学,那么考大学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找好的工作!我现在的工作有时候觉得很烦人,但确实是我喜爱的工作。你的工作也是你喜欢的。之前我不想在北京买房,主要是因为生活成本很高,压力也大,而且也想过可能以后不一定一直在北京。但后来我仔细想了一下,如果我们不在北京,我们能去哪里工作呢?我从事的是IT工作,你从事的是娱乐文化,在小城市都很难找到我们适合我们或者我们喜欢的工作。”程皓说。

“那我们就跟北京死嗑到底呗!压力再大,北京也不止我们两个北漂,与我们在同一条战线的人多着呢!怕什么!”林小洛对未来很有信心,最后还用韩剧里学到的一句话为自己打气,“A-ZA,A-ZA,FIGHTING!”


程皓和林小洛要回北京的时候,林妈妈塞给他们好几包东西,多是吃的东西,有程皓最爱吃的花生米,也有林小洛喜欢吃的林妈妈亲自包的肉圆。这些东西很沉,赶火车不太方便。林小洛一个劲地说背不动,让老妈少拿点。林妈妈却说:“到了北京你想吃这么原汁原味的都吃不到!”又说:“你不想吃,皓皓还要吃呢!”

林小洛无语了,老妈说得好像她不让程皓吃似的。

程皓虽然觉得这些食品北京也能买到,但还是不想拂了林妈妈的一片好意,何况林妈妈让他带的花生米还是老人家花了两个晚上亲手剥好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于是,他们从回来时的两个包变成了走的时候的四个包,来的时候两个包中还有一包东西是程皓带给未来岳父岳母的礼物。本以为卸下礼物后,就剩一个包,可以轻松上路。没想到林妈妈如此热情,程皓只好盛情难却了。

程皓主动充当搬运工,赶火车的时候把四个包都扛在肩上。林小洛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禁幸灾乐祸般的笑了,瞧这样子,哪有一点韩国明星的范儿啊!

林小洛一边笑,还一边唱:“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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