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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体创新，任重道远

 

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中国引发起一场百家争鸣和文化繁荣，还出现了民歌大繁荣，整理出了中国第一部诗集《诗经》；在上个世纪初，又引发起一场百家争鸣和文化繁荣，出现了新文化运动，出现了白话文和新的诗体：白话自由诗，简称新诗。

什么是诗体？诗体是诗的听觉美和视觉美的排列组合。诗体的听觉美表现为韵式和节奏，诗体的视觉美表现为段式和节奏。简单的说，就是韵律，或格律。诗是不能摆脱韵律的，这是诗与散文区别的重要属性。文有韵有律谓之诗，诗无韵无律谓之文，这是区分文与诗的另一个表述。中国的诗，从《诗经》上基本上的四言体，发展到唐诗、宋词和元曲的格律体，诗体的听觉美和视觉美的排列组合达到了空前的完美。

白话自由诗，是“文当废骈，诗当废律”的产物。然而律是诗体基本属性之一，诗没有体，何以言诗？“废”古“律”而后必须“立”新“律”，格律化是诗体创新的必由之路。因而，上个世纪初的新文化运动，在语言文字的解放上作出了重大贡献的同时，对于什么是新诗律？如何立新律？有争论却无定论。甚至给白话诗的发展带来了某种程度的负面影响。

只要是诗，它就不可能享有散文的“自由”，更不可能享受无限的自由。它的自由非常有限。正是诗的体式的局限，格律的局限，才带来艺术家的用武之地，带来属于诗文学特殊的美。

唐诗、宋词和元曲，虽然达到了诗体的听觉美和视觉美空前的完美排列组合，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和日新月异的科技进步，已难以容纳现代人情思和词汇。更何况音韵的发展，必然促使新诗体的创立。现在有人反对把“唐诗、宋词”作为两个辞汇，而主张两辞合一为“唐宋诗词”，因为宋人亦作诗，唐人亦填词。但毕竟唐宋是两个朝代，音韵已经发生了变化。到了元朝，音韵变化更大了，而这种变化都促成了新诗体：词和曲的发展和诞生。现在音韵较唐、宋、元时期变化更大了。当时的“平、上、去、入”四声成了今天的“阴平、阳平、上声和去声”新四声，即今声。那么，为什么不会诞生新诗体呢？

值得注意的是：宋人填词用词韵，元人作曲用曲韵。而他们写诗，则从不用词韵或曲韵，而用传统的唐人用的诗韵。这是他们与现代人用今声今韵写传统格律诗词的最大区别，也是他们为保留我国空前完美的听觉美和视觉美的诗体所作的贡献。

现代人用今声今韵，并借用我国空前完美的听觉美和视觉美的格律诗体作诗行不行？应该说是可行的。但最好给这种诗体起个新名字，例如叫“新律诗”，即叫新五绝、新七绝、新五律和新七律，新排律等等，以示与传统的律诗的区别。不要把用今声今韵写的格律诗仍称作“律诗(新声韵)”，而强制性的把自唐代以来的传统律诗标成“律诗（旧声韵）”。

这样，我们不仅没有强制性地改变历史上所产生的诗体名称，而不会造成概念的混乱，为后人研究、欣赏格律诗体变迁提供方便；也不妨碍更多新诗体的创立。这一点，我们不妨去借鉴一下我国文字改革的成功经验：

我国文字，一般认为，汉字的起源和发展历经了甲骨文、金文、篆文、隶书、草书、楷书、行书七个阶段，到宋代印刷术的出现，由楷书发展出了主要用于印刷的宋体和楷体，二十世纪初，宋体、仿宋、楷体和黑体确立了作为主要印刷字体的主流地位，二十世纪末期，随着激光照排技术的普及应用，满足计算机应用的中文汉字字库出现，一批包含新型字体的计算机字库，大大地丰富了人类对字体的个性化需求。但不管汉字字体如何发展和变迁，新字体的出现，并没有否定就字体的存在。而是各有各的名称和内涵，互不侵犯，互为独立。

这就是我前面把我们现代人用今声按律诗的平仄所写的诗，应称为“新律诗”的理由。更有甚者，某些人主张：“现代人用今声按律诗的平仄所写的诗，就是律诗；而用旧声韵所写的律诗，必须标上律诗（旧声韵）”。这样一来，岂不是把所有唐宋诗词都要标上（旧声韵），才能让我们的后人分清楚格律诗体的变迁呢？

今声今韵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是已经存在的实事。我不反对用今声今韵借用传统格律诗词的“律”写诗填词。但不愿意看到强占它的名字，让传统格律诗词的名字永远有它的固有内涵的历史地位。

今声今韵呼唤新诗体的诞生。新诗体的诞生，是创新而不是简单地改良。是革命而不是修正。目前在国内“新声PK旧韵”的争论可以休矣。传统格律诗词当然就是旧声旧韵；用新声新韵且套用律诗的格律写的诗词，则应另立个名目，井水不犯河水，还有什么可争的呢？把精力用于研究诗体创新吧！如何创立更多的新诗体？我想应该首先是学习。

1.  学习前人的诗词和创新诗体的经验，同时总结上世纪20年代创立白话自由诗诗体的经验和教训；

2.  学习民歌和流行歌曲；

3.  学习外国（或非汉族）诗歌。

在唐宋诗词中，特别在词中，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古人如何进行上述三方面学习，创立新诗体的事例。这方面有很多专门性的论述，我才疏学浅，提不出新论点。我只想强调一点：外国（或非汉族）诗歌，并不能理解为是自由诗，外国诗歌也是有格律的。这方面我有专门论述《略谈外国诗歌的抗译性和可译性》。这里不再重复。

综上所述，我认为诗词不提“改革”为好，而应提诗体创新。新诗体的创立，绝非一蹴而就，它任重道远，可能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才能完成。

为另起炉灶的改革想法支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