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犀利利──^①

        雄乎壮哉！

        君不闻滚滚惊雷响云中，不及掩耳震欲聋。君不觉浩浩狂飙扑面来，不暇侧身望已空。君不见漫漫轻尘弥天起，群山訇然为我通。

        马萧萧，马萧萧。世人闻之血欲烧。张目炯炯争电锋，起身巍巍掠罡风。铁鞭盘结瘦骨峻，竹筒斜劈双耳聪。振鬃摆尾蹄荡雾，引颈昂首气贯虹。奔腾疾兮往无前，逐飞鹏兮迈征鸿。骏马古来求者众，慧眼方能识俊雄。

        君不闻此马好跳不堪御，按图索骥岂足据。汗血盐车峻阪行，但遇伯乐仰而鸣。赵高指鹿慑群臣，由来千载骂留名。君不闻燕王慷慨一千金，买来骏骨显其诚。秦君善谴九方皋，不辨牡骊得其精。汉皇怒发十万兵，天马歌动长安城。天骄跃马挽雕弓，横扫万国如落英。古人何处觅无迹，今人谁堪托一生。

        马萧萧，马萧萧。世人闻之血如潮。我不羡金络脑，我不图玉鞍桥。骏马生来即怀远，蹒跚须臾思赶超。夜来万类卧酣眠，卓然屹立待明朝。我志一日行千里，谁与联翩共腾骁。云开星灿月如掌，恍若天马舞中宵。凄凄芳草青复黄，无限烟波共梦遥。

        驴问：“卧槽岂不好，奈何踏石迸火自烦恼？”马言：“伏枥其美矣，况复循规蹈矩咽枯草！君不见天高地阔望无边，坎坷踏平成大道。”牛曰：“前途漫漫肩负重，更有倾轧与捶捣，莫教美梦醒来两鬓槁。”马言：“乌骓突围不辞劳，为酬霸王陨滔滔。赤兔破阵不畏险，甘随关公觅英豪。年华休道难再少，且看千载昭陵石上丹心照！”

        天马，天马，快，来也！我欲排云凌紫霄，纵汝倚天挥星旄。星旄漫卷鼓浪涛，浪涛璀璨兮共喧嚣。

马萧萧，马萧萧。莫为负时累，莫为中道弃。长策驱万乘，我何犀利利──

        注：①拟马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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