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博物馆

历史躺在铁盒子里
脸上蒙着白布帘——他们说这是祖先。
唉，怎么看都只像个没落地主
家的千金
伤风，不吃药。怀里抱着小火炉
沉香罐。在窗口，典当最值钱的
旧时光

人说青春啊，人说年华
你看，枣红大柜上的貂皮老了
小兽葬身于大雪
她披红挂绿，穿戴整齐
再也没有离开

□现在的人们像羊群

脚上踩着轮子
跑得飞快
他们敌对时
像两棵树，头挨头，脚挨脚
中间隔着草原
他们相爱时
像两只黑妖精
从天上打到地下

05/11/22

□晚上

想来想去
我还是喜欢安静地
把线团理顺
打一件毛衣
我习惯在针与线默不作声的时刻
重新找到合适的尺寸
决定花色和款式 以及
针脚的疏密
这意味着
毛衣将穿在谁身上
它拥有什么样的气质和生活 以及
生活中
将有多少紧贴身体且无法改变
大小松紧的 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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