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本方式查看主题 - 诗昆论坛 (https://www.shikun.net/bbs/index.asp) -- 【梦溪园】 (https://www.shikun.net/bbs/list.asp?boardid=9) ---- [原创]追 忆 似 水 流 年 (https://www.shikun.net/bbs/dispbbs.asp?boardid=9&id=17019) |
-- 作者:旷世老菜鸟 -- 发布时间:2007/8/6 13:10:02 -- [原创]追 忆 似 水 流 年 按理说,我这个年龄还没到追忆过往的时候。但童年很多趣事总是不自觉得浮现在脑海。它象浮光,透过森林的叶隙,洒落一片斑驳,灿烂而耀眼······· 一、黄土高原的记忆碎屑 1 我出生在陕西黄土高坡,黄帝陵所在地。记忆里最多的是那光秃秃的黄土山包,沟壑纵横的深谷。 老人说沟里有狼,狼是要吃孩子的。一般到了黄昏,我们都老老实实的回到自己的家——窑洞。就再也不敢出门了。早上,大雾之中依稀可见黄土包轮廓的时候,我眯着惺忪的眼睛,边抠眼屎边蹲着看村里老人捡狼粪。据说狼粪可以治病,具体治什么病就不知道了。 清晨9点半,村长敲响了我家门口那棵古树上高悬的“出工钟”,“当···当···当···”其声音悠远深长。于是大人们三三两两扛着锄头,走出家门,他们一路说笑,走向地头。三爷爷也赶着他撒着欢儿的羊群,一路“哟呵”着往沟里去。 要说最高兴的还是我们这一拨还没上学的娃娃。大人不在,哥哥姐姐们也去了学校,正是我们捣蛋的一天的开始。我们肆无忌惮的玩乐:玩游戏、爬树、掏鸟窝、偷掰队里玉米棒子、游泳甚至打架。纵是吃不饱肚皮也无碍于我们尽情的宣泄着快乐。 和我最要好的是叔家的娃子,事隔多年我也记不清他的姓名了。记得有一次我们趁着大人们上工的机会,拿他家正在孵鸡仔的蛋比谁的手准。前面一块大石头上“弹痕累累”,在炙热的阳光下,蛋清蛋黄起了硬硬一层痂。 正热火朝天之时,工间休息的二婶发现了我们的行径,一边往下跑一边大叫。我和小伙伴吓得一头钻进了沟里一整天不敢出来。黄昏来临,小伙伴架不住饥饿和恐惧第一个回了家。我磨蹭了半晌,躲躲闪闪出来,看见他姐姐证端一碗面条在门外吃。见了我,忙叫我快走,说小伙伴被他爷爷打了。我回到家当然也免不了一顿鞋底子。第二天我俩乐呵呵的摸着红肿的屁股蛋子还是顽劣不改。 2 三爷爷是最疼爱他的羊的。每天回来经过池塘,但凡见到混浊的塘水就会对一干娃儿吹胡子瞪眼。我们最喜欢他也最怕他。每回去池塘里打闹,都会派一个人在岸边望风。只要叫喊一声“三爷爷来了!”我们会提着来不及穿的衣裤望风而逃,跑不及的只好深憋一口气,捏着鼻子,潜在水中。等憋不住了,只好哭丧着脸任三爷爷揪着小鸡鸡上得岸来,想跑又不敢跑。三爷爷这时总会在他的小脑瓜上轻扇一巴掌“走咧”,于是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屁股呵呵大笑,那长长的白胡子在夕阳下一翘一翘的······ 3 每回队里记工分都在大妈家,我都会跟着去。大大小小老少爷们聚在一起,在没开始时总会拿我来开心,我总是傻傻的乐呵。我头发很长,三婶总说鸿元家二小子像个女娃,机灵秀气,特别是那头发,啧啧。“来,婶给咱二娃扎几根麻花辫!”妈妈总是抿着嘴笑而不语。在众人哄笑声中,我那一头“秀发”变成了九根麻花。晚上睡觉都不肯解掉。 妈妈第二天就叫人给我剃了个光头。害我哭了老长时间,直到伙伴叫我去折柳条做喇叭,才抹着鼻涕去了。 4 西北人最爱秦腔。纵然是每天广播里反复地播放着红色的革命歌曲,他们田间地头却总是支不住地要哼两句秦腔解闷。过完年,每个村里都会请来剧团来村里搭台唱戏,老人们听到动情处会迷醉着和着演员低唱。一段唱完,人们的叫好声响彻黄土高坡······ 我们这帮子捣蛋鬼从不会去认真听的。戏台的后台是我们的舞台。偷偷地溜进去,看演员化妆,总羡慕他们可以画一脸油彩。我曾舔着脸求他们给我也画点。一个老武生说:“嘿嘿,这娃有意思”,于是按住我的头给画了两个黑眼圈。我乐得炫耀了老半天,朋友们嫉妒得直翻白眼。 前几年看了一部电影,说的是唱秦腔的西北汉子在临刑前,面对着敌人的枪口、面对着四面山头送行的乡亲,高拉一曲。其声响彻山谷,融入到了茫茫黄土高原;穿越时空,让我禁不住泪流满面。我从没去注意它、去欣赏它,为什么却这样激动?在看到安塞人那“惊天地、泣鬼神”的腰鼓时,我总会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全身热血沸腾。我想,那是基于骨子里对黄土高原的爱,血管里流淌着西北汉子那激情澎湃的血使然。 (待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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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绿烟 -- 发布时间:2007/8/6 15:00:24 -- 等待下文:) 我那一头“秀发”变成了九根麻花。晚上睡觉都不肯解掉。 想象中.... |
-- 作者:当头炮 -- 发布时间:2008/4/22 22:25:11 -- 等着呢,原汁原味的.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