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晓春向春天敬礼

旅程

 

未知的旅程正卷在风里

夜里，妻在身后一次次拉开旅行包

我们尚缺半格的汽油

还在加油站囚着

在初春的半夜

它不知有否我们这样的怦然忐忑

 

我知道“建阳”是我们傍晚刚定下的目标

妻的很多故事正浸泡在零下三度的风里

即将的旅程应该就是去抢救

需带上足够的冬衣

明早，我们更需驱赶一整个春光启程

 

此刻，我在旅程之前写下心情

我要交代给时间一个准确的信息——

为此我已经准备了40个年头

我们携带走了所有的秘密

 

这个秘密里有春暖花开

有全部的自言自语

有些许的满足和必然的缺憾

更有一个个不忍告知的拳拳期盼

恍若此刻这些芽

已含在冰凉的枝里

 

如果问及归期

一定是一部别克轿车

一车的温暖

和义无反顾

在初春

                           2009-1-31

 传说 

 

一片乌云就在头上

它跟随着母亲

将一切染黑

即使我们在笑

笑声悉数落进它宽大的衣袖

 

我还会做出各种动作——

延伸、漂浮、撑大

像几个瘦小的音符

再次跌进咏叹的冗长

 

所以，母亲把东西递给了我

在覆盖之前

微笑着把她的身体掏空

她知道我正走出夜幕

她看见了未来

她将迁进我的呼吸

 

唉，多么小的住所

多么真实、熟悉

正在叠加的味道

      2009-1-15

玫瑰

 

我的田园还没有玫瑰盛开

那些踩在香上面的脚尖

忘了系紧舞鞋

山水一大批一大批地拥来

以背景的队形

长途跋涉不分昼夜

它们积攒一世的欢呼

即将困在风中

而牡丹庞大，夜来香琐碎

它们纷纷骑上断垣残壁

向黄昏唱起最仓促的调

一个没有玫瑰的夜晚

只有偷偷摸摸的约会

没有合唱

 

于是，我在田园里踯躅

蹲下身子凝视那一朵

暗在幻象里的轻盈

看天地如何有过这唯一的出口

泄漏出消息一般的芬芳

 

唉，多像那一次紧张的吻

跌入飘摇

                            2008-4-1

 

春眠 

 

 一人静寂于春光之前

鲜艳的颜色已漫上斑驳的鞋面

两鬓微霜

他目睹着水面的平静

有鹭单脚眠于长岸

 

身后是一长列正驶往武夷山的火车

飞机正轰鸣着从高崎机场起飞

女儿在身边的草地上飞奔

他的车停在龙舟池畔

像一只老牛

正埋头啃食一串三角梅

 

他知道半小时后女儿会坐回车中

他将打开音响

开车驶进迎面猎猎的风

单脚的鹭仍将眠于长岸

三角梅摇晃

枝叶上积压着成打成打

料峭的春光

2009-1-29

http://huaxc1969.blogcn.com/index.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