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三章
——从《新青年》到“与时俱进”
<一>:回家
昨夜东风聚雨,霹雳惊雷,斩断丝藤缕缕
从哭泣中醒来,拨开迷云,信步天庭的废墟
那悬空的玉兔,年年岁岁,如钩如盘
淡然的正视着人世间的一切,宠辱不惊,如痴如醉
漂游的尘屑,东西南北,自云霄歌舞到望乡泣血
翱翔天地间,或为野云,或为闲鹤,或为孤魂
天如此,物如此,人亦应如此
可,环视四望,豺狼当道,河海横流,人或为鱼肉...
回家了,心却沉重着,礼物只是异乡的一袋虹
赤色的,橙色的,绿色的,紫色的,迷乱着,错综成一幅陶文的网
没有了黄土地,蓝天也为之哀号,回荡着......
乌云去了,黑色的夜幕下有几点炽烈的流火
敲却门,阵阵的凉风,透着血腥
仲尼带着枷锁,老子挂在十字架上
耶稣的胸口挺着一把寒光的匕首,低吟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涌动的群鬼穿梭着,操着不同的语音,握着滴血的金币
晦涩的陶文躲在殿前的石阶旁,瑟缩的打着瞌睡
仰头长啸,浮尘载着月华,两只眼一翻,露出一片白
<二>:掘墓者
抛却刀笔的手,颤抖,颤栗,满腔的豪迈
带着大锤,带着镰刀,带着斧头
齐刷刷的下去,上来,下去,上来…上来...
每一次的轮回都是生与死的割舍
一只脚下去,两个血淋淋的馒头
斜阳下的人群,挥汗如雨,衣袂相连着
三五的身影,有银河暗渡,有声名东流去
血和泪相和喷洒着,尘埃散漫,几架残破的白骨
快步的追几下,漂浮的乌云下
远山含着朝阳,郁郁葱葱,映着海的倩丽与多情
雾气升腾,漫卷夹道迎候的松柏
挂了红袖章的人们跑来跑去,亢奋的呼喊着
一只手晃了几下,升起了许多五彩的旗帜
<三>:
行走的民族
来自伏尔加河畔的寒流狂舞着,席卷了一尊沉醉的雕塑
打着瞌睡,从梦幻中醒来,满眼的狼籍
在古稀的燕城,在萌生的华亭,在广阔的大江南北
一支支长衫和洋装错杂的队伍,举着横幅,浩淼的涌动着
一声声的呐喊中,回荡着几个新兴的字母,“D”与“S”
橡胶棒,石块,催泪剂,夹着冰冷的子弹扑过去
外围的倒下了,后排的冲上来,一代又一代
惊涛拍打着乌云,一个浪一个浪无休止的前进着
提起久违的脚步,跨了几下,一串鲜红的痕迹
又是那条长安街,那条南京路,那曾经燃烧过的村村落落
坦克和装甲车奔驰着血肉模糊,朝霞刷红了整个天地
一个世纪过去了,红旗飘扬在每个角落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雷声,那是邻居家的孩子点着了炸药包
抖落身上的尘埃,拂去蛛网,信步走下去,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