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梦》
突如其来的疼痛, 唤醒着麻木的知觉。 隐忍的冷汗,低低地呻吟;这痛苦
仿佛是叫人重生的唯一捷径。呵, 在心中默默祷告,这是一次圣洁的旅行。
穿过那寓言般的荆棘路, 你将获得勇敢、经验,以及泪水中的火焰。
(而这火焰是治愈你病痛的最佳良药)
用糖衣包裹药片,服下它,于是 你不会为此觉得太苦涩。
2006/6/19(农历二〇〇六年五月二十四)
《郁》
灰色的女人 打开窗户看见漫天的月光
夜晚是一瓶倾斜的颜料 灰色的女人,脸孔也是灰的。 眼神也是。低头蹙眉 谁的呼吸带给她光的质感?
“生活就是持续的病。”** 她诅咒疾病。她说坟墓在
远的不可知的地方。 呵,忍住泪水一样,忍住心里蔓延的灰
灰色的女人 在屋中低头,来回走动,打开窗户看见月光
2006/2//22 (农历二〇〇六年一月二十五)
注释:标记“**”米字符号的句子, 援引自余怒先生的散文《看不见的旅客》, 特此注释与感谢。
《取暖的少女》
碳一般的夜,黢黑。 少女掏出口袋中的火柴——
手有一些发颤。嚓、嚓 嚓——火柴被点亮了。 豆大的火苗,少女的面孔忽明忽暗。
一阵风吹来。 火苗被压弯了腰身。少女伸出另一只手,把它扶直
2005/12/11
《雪殇》
天上骤然下起雪来-- 雪花落下来,在远远的地平线处 连成一片白。 仿佛一块巨大的裹尸布。 路边的茅草东倒西歪 树冠上的积雪 越来越多越来越厚 村里的牲畜死了。茫茫的大地上 有几个黑点在爬行 他们过去是牧民,现在成了牧师 雪花落下来,覆盖了最后几点蠕动的黑
2005/11/19 2006/2/16
附录:最近写诗的速度几乎比乌龟还慢。但我并不着急。恰恰相反,我为此觉得欣慰与高兴。因为在我看来,只有诗作者自身慢下去,诗歌才会走上来。今天写了一首《天使之梦》,这首诗与我最近一直探索的诗歌路数颇为不同。但是我深知,这种常规中的“异数”并不来自对他人的模仿,而是出自我自身另一股“传统”:这传统平时只深藏在我的体内,如血脉,不为外人与我自身所知。翻看去年的旧作,发现这几首在路数上略有相近。但后几首,相比而言,显得有太多的瑕疵。不过,我所认为的好诗,不是那种封闭、停滞的“个体”,而是拥有着某种可以“成长或成熟起来的潜质”。所以我把这几首翻出来,与第一首帖到一起,以便更好的观察这股血脉的搏动,流动,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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