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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譯帕斯捷爾納克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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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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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帕斯捷爾納克二首  发帖心情 Post By:2008/1/14 17:39:55 [显示全部帖子]

無人造斯室

 

無人造斯室,惟來昏暮光。簾帷猶未捲,冬景懸幽窗。

 

惟有溼絮飛,熠燿如素苔。惟雪覆甍頂,除此何有哉。

 

復見霜弄姿,復感去年愴。彼冬事渺渺,中心醉惝怳。

 

於今復疾首,罪愆已難收。窗櫺何窘迫,當懷積薪憂。

 

君似來世入,步步量靜室。然非吾所期,重帷亦寒慄。

 

君現門之旁,白衣誠素常。直以此物織,輕絮化羽裳。

 

  

Никого не будет в доме,
Кроме сумерек. Один
Зимний день в сквозном проеме
Незадернутых гардин.


Только белых мокрых комьев
Быстрый промельк моховой.
Только крыши, снег и, кроме
Крыш и снега, - никого.


И опять зачертит иней,
И опять завертит мной
Прошлогоднее унынье
И дела зимы иной,
И опять кольнут доныне
Неотпущенной виной,
И окно по крестовине
Сдавит голод дровяной.


Но нежданно по портьере
Пробежит вторженья дрожь.
Тишину шагами меря,
Ты, как будущность, войдешь.


Ты появишься у двери
В чем-то белом, без причуд,
В чем-то впрямь из тех материй,
Из которых хлопья шьют.

1931

 

 

哈姆雷特

 

喧囂已寂我登場,獨倚衡廬諦索量。裊裊回音猶未絕,百年心事此中藏。

 

蒼蒼夜暮眼前湧,視鏡成千轉軸動。天父噫嘻倘我憐,此樽應向他方送。

 

汝之神思余誠愛,所扮惟聼命難改。惟有此番新劇中,寧甘棄逐不思在。

 

已知幕序慮周全,蹊徑有終安可遷。獨自沉淪假名裏,浮生豈是步原田?

 

  

ГАМЛЕТ - Борис Пастернак

 

Гул затих. Я вышел на подмостки.

Прислонясь к дверному косяку,

Я ловлю в далеком отголоске,

Что случится на моем веку.

 

На меня наставлен сумрак ночи

Тысячью биноклей на оси.

Если только можно, Aвва Oтче,

Чашу эту мимо пронеси.

 

Я люблю твой замысел упрямый

И играть согласен эту роль.

Но сейчас идет другая драма,

И на этот раз меня уволь.

 

Но продуман распорядок действий,

И неотвратим конец пути.

Я один, все тонет в фарисействе.

Жизнь прожить - не поле перейти.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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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8/1/15 16:27:20 [显示全部帖子]

地址没有问题,谢谢!

附一下这两首诗的两关资料:

屋里不会再来人了


屋里不会再来人了,
唯有昏暗。一个冬日
消融进半开半掩的
窗帘的缝隙。

只有潮湿的白色鹅毛雪
疾速闪现.飞舞。
只有屋顶、白雪,除了
白雪和屋顶,——一片空无。

又是寒霜画满图样,
又是逝去年华的忧郁
和另一个冬天的情景
在我的心底搅来搅去,

又是那无可宽恕的罪过
至今仍刺痛我的心灵,
木柴的奇特匮乏
折磨着十字形的窗棂。

可是,厚重的门帘
会突然掠过一阵颤栗。
你会用脚步丈量寂静,
如同前程,走进屋里。

你会在门口出现,
身穿素雅的白衣,
仿佛为你织就衣料的
就是那漫天的飞絮。

屋子里不会再来人了


屋子里不会再来人了,
只剩下黄昏。冬天
孤零零地,穿过
半开半掩的窗帘。

只有白色的潮湿的鹅毛雪,
在眼前急速地一闪一闪,
只有屋顶,雪;除了——
雪和屋顶,什么也看不见.

又是冰霜来描绘大地,
又是逝去年华的忧伤
和那个冬天发生的事,
搅动我宁静的心房。

那不可饶恕的过错
至今仍使我隐隐作痛,
木材的严重匮乏
会挤掉那带十字的窗户。

但是,厚重的门帘
忽然意外地摆动。
你步量着寂静走来,
好象是未来的幻影

你会出现在门前,
穿着是那样素雅,
好象织就你这身衣料的
真个就是这白色的雪花。
               刘湛秋译

北島有一篇長文,這裡只複製一段:

 十  
     哈姆雷特
 喧哗静寂。我走上前台:
 身体靠着一根柱子。
 通过遥远的回声,我
 把那即将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聆听。

 在头顶数千架望远镜里,
 夜晚的昏暗已经向我汇聚。
 如果你允许,父亲,
 我请求你把此杯从我手中移去。

 我热爱你的布局,如此稳妥,固执,
 我愿意来扮演这个角色。
 然而现在,这儿是另一出戏,
 此刻,我恳求你请把我忘记。

 可是,预设的情节在继续,
 我无法改变那命定的道路。
 我很孤单,伪善把这个世界充满,
 活在生命里绝非简单易事。  
     (张昕译)
 
     哈姆雷特  
     喧嚷嘈杂之声已然沉寂,  
     此时此刻踏上生之舞台。  
     倚门倾听远方袅袅余音,  
     从中捕捉这一代的安排。  

     朦胧的夜色正向我对准,  
     用千百只望远镜的眼睛。  
     假若天上的父还肯宽容,  
     请从身边移去苦酒一樽。  

     我赞赏你那执拗的打算,  
     装扮这个角色可以应承。  
     但如今已经变换了剧情,  
     这一次我却是碍难从命。  
 
     然而场景已然编排注定,  
     脚下是无可更改的途程。  
     虚情假意使我自怜自叹,
         度此一生决非漫步田园。  
     1946年  
     (张秉衡译)
 
     哈姆雷特
 语静声息。我走上舞台。
 依着那打开的门
 我试图探测回声中
 蕴含着什么样的未来。

 夜色和一千个望远镜
 正在对准我。
 上帝,天父,可能的话,
  从我这儿拿走杯子。

 我喜欢你固执的构思
 准备演好这个角色。
 而正上演的是另一
 出戏。 这回就让我离去。
 
 然而整个剧情已定,
 道路的尽头在望。
 我在伪君子中很孤单。
 生活并非步入田野。  
     1946年  
     (北岛译)  

     据我所知,此诗仅一稿,写于1946年。我比较上面的三个译本,还是大吃一
 惊。我主要参照是斯托沃尔兹和法兰西合译的企鹅版英译本,以及帕斯捷尔纳克的妹
 妹的英译本,这两个译本的差距就够大的了,让我绞尽脑汁,再一看另两个中译本,
 反倒让我释然了。这回让我开始怀疑翻译的可能性:这三个中译本基本没有重合点,
 除了同一题目和模糊的踪影——哈姆雷特变成了幽灵。得承认,这首诗看似简单,译
 起来难度很大,特别是词的歧义性,导致译者不得不做出单向选择。即使如此,译者
 还是得为文本负责。谁让你干这行的呢?依我看,张昕译本太离谱,仅举一例。第二
 段头两行:在头顶数千架望远镜里,/夜晚的昏暗已经向我汇聚。(夜色和一千个望
 远镜/正在对准我。)显然把望远镜的聚焦理解成夜色的汇聚了。与张昕译本相比,
 张秉衡译本还靠点谱,但用的是我最不能容忍的形式——等于给解放脚穿小鞋。为了
 凑数凑韵不惜付出一切代价,特别是节奏,不信你大声朗读试试,要能念顺溜才怪呢
 。热衷这类豆腐干形式的还大有人在,依我看基本上属于翻译界的“前清遗老”。  
 
     《哈姆雷特》是《日瓦戈医生》最后一章附录的二十五首诗中的第一首,有
 如序曲,为这部长篇小说定音,并和最后一首《蒙难地》遥相呼应。帕斯捷尔纳克主
 要靠翻译维生,其中包括《哈姆雷特》在内的众多的莎士比亚作品。他译的《哈姆雷
 特》,至今仍是俄国中学课本的范文。  
     《哈姆雷特》开篇显然是演员登台,在剧场观众的望远镜注视下沉思:我试
 图探测回声中/蕴含着什么样的未来。在一个更大的标尺上,剧场被放大:夜色用一
 千个望远镜/正在对准我,让人联想到宇宙和星星,和下一句衔接:上帝,天父,可
 能的话,/从我这儿拿走杯子。这句出自基督之口的箴言,在这二十五首诗,特别是
 最后一首《蒙难地》中重复,构成循环。  
     我们会注意到,叙述者“我”包含着多重身份:扮演哈姆雷特的演员、哈姆
 雷特、帕斯捷尔纳克和他笔下的日瓦戈医生,诗人也借此把莎士比亚著名的哲学命题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以及圣经故事、他和他的同时代人的历史困境
 与小说中的叙述线索都熔在一起了。同时让人感到“我”在公众面前的孤独,以及公
 众所代表的价值的虚假:我在伪君子中很孤单。  
     这首诗中更重要的主题是命运,即一个人和时代的关系,就像演员和剧本的
 关系一样。作为演员,能否超越剧本的限制呢?在这一点上,帕斯捷尔纳克是很悲观
 的。然而整个剧情已定,/道路的尽头在望。结论是,一个人无法超越他的时代,唯
 一能做的是为他所生活的时代作证。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帕斯捷尔纳克晚期的诗作,它们缺少早期诗歌中的新鲜
 、奇特和敏锐。他本人在晚年总是否定他的早期诗歌。他说过:“我不喜欢我四十年
 代以前的风格。”他试图说服读者有两个帕斯捷尔纳克,一个是年轻的革新者,一个
 是更朴素却更智慧的晚期诗作者。我想,很多诗人都持类似态度,这恐怕和自我期待
 有关,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完美主义——刚诞生甚至未问世的作品是最好的。  
 http://www.cnw3.org/smth/Reader/People_And_Books/Russia/PSJENK/00000003.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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