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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st By：2008/4/29 18:11:36 [显示全部帖子]
第九编 凡24首
如能相守期来世,直欲孤居了此生。
—水生
香儿灵前
昔我灵前到独迟,哭如人失彼颦儿。
空中一日舄双落,地上五星旗半垂。
犹记当时曾此想,未思其世有谁知。
事今忆起宛同昨,无为岁更稍减悲。
书感
依然华夏一穷国,无及周边四小龙。
枉自人多兼地大,未曾食足与衣丰。
前因运动连年紧,现为银根逐日松。
百姓随时堪借贷,资金既出便无踪。
按：或云：“‘依然穷国’,原因很多,老毛时期,一味斗争,苦干、蛮干,抓得太死；老邓时期,全然相反,放而不管,官风腐败。关键是政治体制改革要动大手术。”又云：“布衣议政,感叹而已。”
九日梅岭登高
岭固重阳登者多,然乖其俗奈如何。
人无见佩萸囊至,谁复知携菊酒过？
铺地团旗摊扑克,隔山支部动探戈。
有时坐对松风起,远处更闻崔健歌。
注：“梅岭”,在南昌湾里区附近。“崔健”,人称中国摇滚音乐之教父者。代表作有《一无所有》、《新长征路上的摇滚》等。
大裁军 85年5月
我今百万大裁军,能使诸强敛一分？
此会民虽轻重负,他年国岂免长勤。
也知世有贪心者,更痛时无尝胆君。
四海未逢全盛日,笙歌处处不堪闻。
京华行八首 89年春夏之交
运河千里走京杭,万里长城御羯羌。
多少军中男子汉,销磨城上女儿墙。
笛间几度关山月,塞外无穷秋草霜。
只道秦堪传永世,谁知国破在咸阳。
二
樱桃沟畔有村墟,见说曹公曾此居。
可不门前三古树,果然郊外一幽庐。
昔年落魄人亡久,今日寻踪我到初。
若道个中无所睹,且看半部未完书。
三
仙芝如可海中税,艺祖不难堂上醒。
再返湖南身果动,一看天下泪应零。
眼前标语或还睹,耳畔颂歌无复听。
除却竿头旗尚赤,人间已是草青青。
注：“仙芝”,典出唐·陆龟蒙《新沙》：“蓬莱有路教人到,亦应年年税紫芝。”（“紫芝”,传说为起死回生之仙草。）
四
无聊岁月任蹉跎,且听他人所点歌。
乐有圣桑舒伯特,舞兼摇滚迪斯科。
能为颂党无新曲?必是调频入短波。
央广一从经六四,此声谁见播来过？
按：当时兴唱革命歌曲,吃“爱国桔”。（受西方经济制裁,桔难出口,在江西一处多积压贱卖。）
五
伏枥须知乃少骢,并非老骥哭途穷。
时人青眼遭他白,世路绿灯冲我红。
国未入关因闭守,民犹姓社为颛蒙。
休非诸子讥余稚,吾志与之原不同。
六
苟有我堪称朕时,凡今弊政必除之。
无官不废终身制,一国须谋多党治。
暂抑工商先重教,大蠲赋税少投资。
能令百姓得温饱,何敢寡人辞冻饥？
七
蓝色是崇知异伦,既殊能步凯西尘？
彼谋推倒红朝主,此为搧醒黑夜民。
时下人多趋守旧,邦中我独务维新。
奈何荃不察吾意,反信谗言拘某身。
按：作者当时因参与游行而遭捕,旋被释,为其非蓝色文明（海洋文明）是崇者吾尔凯西等人同伙。
八
党票文凭两样无,尝叹为此断前途。
昔时人要愁难得,今日事看知不需。
大教授还寻庇护,总书记也被囚拘。
彼犹如许况吾辈,纵使有之谁在乎？
注：“大教授”,指北大方励之,时藏身于美使馆,寻求政治避难。“总书记”,指赵紫阳,时被软禁。
按：作者别有愤激如“能今不受兴亡苦,百姓宁教官倒贫。”之句,亦作于此时。盖此“六·四事件”肇端于“康华事件”,乃心在反官倒。
登滕王阁
滕王阁上白云多,中有一人云里歌。
浩浩长空悬日月,茫茫大地走江河。
古人来者难吾见,北骛南驰空尔过。
欲觅知音生已晚,子昂能不泪滂沱？
注：“滕王阁”,在南昌章江门外,俯瞰赣江,与西山对峙。阁于89年秋重建落成。
登西山
西山雄绝冠洪州,仙侣吹笙曾此游。
一自丘峦经凤去,再非乐饵使人留。
烟霄有路堪回翮,云海无涯难泛舟。
昔者不来今莫往,怆然涕下啸峰头。
注：“西山”,又名厌原山、散原山,在南昌市西郊六十里处。“仙侣”,指秦穆公女婿箫史及其妻弄玉,相传二人曾乘凤到西山箫峰游历,并在峰上吹笙奏乐,吹笙处因称“吹笙坪”,峰便名“箫史峰”或“箫峰”,为西山最高峰。因又传有仙人长啸于峰,故名“啸峰”。“乐饵”,语见《老子》：“乐与饵,过客止。”西山又名洪崖山,因乐祖洪崖得名,故此有“乐饵”云云。
廿七初度
二十七年忧半参,如烟往事忆何堪。
形枯因与美人隔,性僻为将佳句耽。
风雨雪时时笔走,国家己事事诗谈。
漫嗟此日身无立,三十去今还有三。
注：此诗颈联为上三下四句式。
寻春
平生最爱是桃花,今日寻春即为它。
已累三天来绿陌,仍无一树泛红霞。
迟迟懒发殊堪恼,簌簌飘零更可嗟。
似此还为不开好,免教人见叹年华。
杂诗八首
君忧社稷我忧君,拔剑出门多盗群。
赋税名为蠲一半,征科实未减毫分。
有同前任南巡少,无异右倾西访勤。
为此下情长失察,国中能不乱纷纷？
二
海南建省岁重寒,旧状依然未改观。
中共投资终有限,外商圈地却无完。
田多闲置墙围内,雷只乾号屋顶端。
购者所期唯转手,欲看破土动工难。
三
连月春阴雨不乾,江淮一带水漫漫。
乡间在者惊凶猛,城里游人叹壮观。
彭蠡湖宽仍是窄,瞿塘峡涩未为湍。
农田万顷垫波底,鲛室好寻村见难。
四
非徒在昔现仍然,中国农民最可怜。
日日望君如望岁,年年流泪似流泉。
人持绿卡能移籍,他执白条难兑钱。
虽已今多输境外,不堪劳力贱同前。
五
提篮主妇菜场前,抱怨钱今不是钱。
才喜工资调点点,便惊物价涨连连。
几根大蒜收三角,数只香蕉要一圆。
说待下班归再买,早间蔬果怕尝鲜。
六
贵族花园隘湖岛,名人别墅遍山川。
万间虽已眼前见,百姓仍还身倒悬。
处女地因延此动,老娘土为引他迁。
狼来不道我何著,牧者端宜慎用鞭。
按：作者后有《昌北老街》一诗云：“老城区晓为何拆,新市府闻将此迁。不见日今江面上,往来多是运砂船。”并有序云：“文革中,墙上常用字是‘打’；改革后,墙上常见字为‘拆’。南昌老城区即随此‘拆’字而荡然无存,代之而起者,与唐山大地震后所见者同。名为古城,实类新城。现怪蒋仲平（程安东之继任,南昌大拆大建始其任上）,晚矣！”此作与《昌北老街》虽一言迁,一言拆,然同有一“怨”字在。经营城市者不可不知,若非但不知,反视之为政绩而沾沾然,则马愈好,其去楚愈远矣。
注：“老娘土”,母坟也。有电影名《老娘土》,演某地委书记为筑国道而带头迁母坟事。
七
民今十有九经商,奸诈乃其同所长。
米里掺沙油兑水,煤中拌土谷糅糠。
价非实价牌偷印,名是虚名货改装。
国产偏称为进口,私营却说属官方。
注：“煤”,读如埋。若以今音读之,则与上句“米”字犯旁纽。
八
须知落后终挨打,昔在兵戎今在商。
关贸有图宜缓入,国资无失且深藏。
中方股以钱充抵,外地资由物代将。
彼物多为破机器,联营报价却高昂。
第十编 凡24首
欲说还休今日事,不思难忘旧时人。
—水生
祭香儿一百韵（词遇韵）
桃花坞,杨柳渡。去几何,无多路。柳如烟,花似雾。昔美人,恒此遇。或采花,或漂布。初遇余,尚颇惧。羞不言,言难喻。及日长,乃无瞿。见我来,笑相顾。与余言,言多趣。至后来,真性露。偶谑之,敢嗔怒。每逗之,曰可恶。任率真,随谈吐。少嫌猜,无装做。除辫长,一如故。二八过,言当娶。孰料之,事多迕。我父知,宁此护？强拆之,意却固。曰其婆,农村妪。曰其娘,农村妇。曰其人,农村孺。谓菟丝,难我附。彼归余,事未具。业无从,房无住。黑市人,城难寓。吾曰非,辙无数。无业从,自开铺。无处居,能宿露？是不成,我回驱。宁与之,将农务。亦不能,将其负。其于儿,如甘澍。儿于其,如辙鲋。苟无之,涸谁呴？城中姝,诚亦姹。然终嫌,多金镀。况其攀,唯纨绔。纵我怜,吾敢慕？吾所希,唯纯素。彼具之,乃天赋。父此闻,久踱步。忽斥余,为情锢。纵多言,难理谕。曰其终,必抵捂。妹思余,却难晤。我临江,诈一赴。冀庭帏,能悔悟。甚此为,传有误？妹闻之,惊失措。奔江楼,泪如注。彼谓余,真已故。一时懵,楼下仆。吾闻之,急奔讣。见楼沿,唯双屦。知此时,悲已铸。悔莫追,空大呼。恨流光,难回溯。叹前情,皆虚付。每思之,伤情愫。自卿亡,病日痼。旧邻姝,已无妒。叹仙姿,难重塑。昔双鸳,今只兔。无傍行,难成互。日无聊,酒频酤。为浇愁,醉犹酗。叹年华,成虚度。负所期,志难骛。人于官,趋若鹜。吾独狂,耻行赂。孰迎余,于宾阼？但供人,随摆布。或闭门,自觅句。偶感时,还泪雨。念睡狮,今已寤。之未兴,穷所苦。制于夷,何屡屡。虽放开,国难富。府帑空,兴重赋。纵稔丰,民难裕。少油盐,乏酱醋。衣不温,食难饇。彼何人,免饥冱？乃贪官,终日酺。陪饮之,有众嫭。血罗裙,翻酒污。每思之,空仰吁。欲回天,力不副。卿已亡,愁谁诉？今此来,景和煦。卿昔叹,春难驻。今我来,伤迟暮。深坞中,花满树。古渡前,飞白鹭。坞渡间,草满阜。草阜巅,乃卿墓。墓碑前,香一炷。待吾终,会此祔。
注：“贪官”句,作者于贪官深恶痛绝,尝斥之为溃堤之蚁。除此处外,别有句刺之曰：“此辈但知黄金宴,安知更有白屋贫。”“众嫭”,扬雄《反离骚》：“知众嫭之嫉妒兮,何必飏累之蛾眉?”“祔”,合葬也。
返城途中
朝发锦江岸,晌至抚河滩。同船皆乡里,路竟话未完。问我在城上,可否觉身单？工人如有事,会否抱成团？谓其在乡下,生计颇不安。初许田到户,犹称政策宽。直愿悯农者,莫惜盘中餐。言惜固可感,余粮粜却难。吾闻殊不解,问何有此叹。彼闻未即答,白条示我看:“粮产早翻倍,非徒壁上观。粮款迟难兑,仍是纸上欢。只今入城市,所为即面官。谷换唯此物,一钱不曾攒。各种乱收费,仍须见人摊。吏人如鲎杓,历刮滴无残。仓储既告罄,牛羊亦空栏。有不堪其逼,饮鸩杯自乾。上如置不问,久必构衅端。”言者心自苦,闻者鼻亦酸。来时爷娘送,诸事均儿瞒。家本不宽裕,果此益贫寒。待问愧非职,欲顾力又殚。安得当路子,出面能一干。在民免摊派,于官惩贪奸。
按：作者另有句云:“不必路似江面平,但愿官如江水清。”与此诗末句同旨。
下岗四首
岗位去留难自由,重新组合果谁优？
人逾六十吾三十,老未离休少退休。
二
春来连月雨无歇,旧日枪伤今复发。
忍痛强拉翻斗车,鼻尖水滴脚尖袜。
三
练摊无助日多蚀,僦屋孤居夜少眠。
三十岁人家未组,八○年事梦犹牵。
四
囊空捡得一钱看,便此人前还自宽。
衣旧不堪经再洗,饭稀犹可应三餐。
按：政策既向大企倾斜,身为小厂一员,作者所在之岗,其下也必矣。又诗云“水滴脚尖袜”,则鞋破可知。此作者欤？济癫欤？
代农者言
部分先富者,今日何潇洒。赋闲有大厦,陪舞有小姐。酒厌人头马,烟嫌阿诗玛。于丐无檀舍,于赌钱盈把。素无书陶冶,言出多欠雅。商者货多假,善贿无人打。似尔兴华夏,何敢期君也？我辈居山野,愁积如积瘕。此皆因乡下,人多田地寡。兼粮输里社,人唯白条写。平生人不惹,还是被人耍。君今车配庌,我屋茅为瓦。更身瘦如剐,虽在亦苟且。世与人厏厊,唯是愁难泻。
打菜途中
两篓车后载,郊区往打菜。路逢一行人,相伴结成队。担前担被包,担后担米袋。男为打工仔,女为打工妹。去往城市中,来自农村内。问其何背井,答曰“农事废。耕地卖港商,现已尽芜秽。谓待厂房起,征工用吾辈。久等不破土,吾辈闲难耐。因共结伴出,求业向阛阓。”吾闻斯人言,吁嗟生感慨。工人不作工,农者废锄耒。产品何由出,粮食无有刈。我今重招商,日久必为悔。
赠邻摊龚师傅二首
厂从破产已三月,三月恤金今辍发。
迫使车间老锻工,街头学卖面儿饽。
二
下乡下岗苦兼尝,人昔悯农今自伤。
摊子立交桥下摆,躲过城管遇工商。
老队长
昔为大队长,今为小社员。问他此何故,答曰命该然。谓初民上访,身未阻其前。致彼乡干部,无一得升迁。人因遭所忌,处处受拘牵。言罢复叹道,小鞋不好穿。
按：于“小鞋不好穿”,作者心有戚戚焉。其当年要求退役,盖兼因此故。此诗可与前之《返城途中》并读。
悯农
死守一方田,农家亦可怜。稔丰无谷进,岁冷缺衣穿。温饱知何日,同康未有年。征科多且杂,土地少而坚。倾廪输官府,无人兑谷钱。白条今压久,多已卷黄烟。
按：若当年《洛杉矶时报》记者华莱士见香烟中有此用“白条”卷而点之者,必不会以彼过滤嘴长过烟卷者为奇。白条卷黄烟,民岂不心疼？然非此,无以泄愤也。
注：“同康”,大同小康,儒家者言。
田家叹
夫出东门行不返,妇田南亩怅空啼。
吏人搜刮些无剩,椎剥而今到豕鸡。
跑马场
昔我放牛地,今人跑马场。
闻其开发者,乃一老台商。
香儿坟上
恍如生死百年分,一自当初隔此坟。
魂不见归江上水,歌曾闻响谷中云。
孤居
久作他乡客,孤居谁与邻？
东家彼姝子,能望不能亲。
装闲
滩名红谷,湖曰青山。景虽有致,人顾无闲。谁暇似我,日荡其间。一从下岗,再不上班。
按：世上更有一种装憨者,彼于其民之饥寒不可谓不知,惟民不言,则彼不恤,必致赤子弄兵于潢池之中乃已。彼与此非徒所装不同,且有真装与假装之别。
注：“红谷滩”,南昌市政府所在地,位于昌北新区。“青山湖”,在南昌市城东,为城内湖之最大者。
赴会
此楼谁盖,其里何大。外挑青旆,内描彩绘。我来赴会,人见疑丐。自审狼狈,宜止门外。
按：人见之疑丐,则其寒酸可知。
面子工程
昨扮金盘路,今开玉带河。
有钱唯务此,无力更营他。
农者在田少,工人下岗多。
彼常衣食缺,自未上心过。
按：此诗之旨,只“丰年玉何如荒年谷”一语,足可括之。
私家车
路边超市去,湖畔广场来。
人见三分气,车过一阵灰。
此还温饱想,他已富康开。
地若非曾到,身疑在港台。
按：何谓“民不患贫,患不均”,此诗答之矣。
注:“富康”，国产轿车名。
工龄买断
邓昔四坚持,江今三代表。
五星旗自飘,百姓事谁晓？
人敢觑房车,我羞探老小。
工龄数十年,买断钱何少。
按：工龄买断又名工龄置换。国家规定企业职工凡一年工龄折800元,20000元封顶。作者所在单位最后一块地皮——仓库库区（位于昌北,面积约二十三亩。）及数排库房、一溜店面于2004年初被人以300万元买断后,作者工龄（凡二十八年）随之亦被单位以区区20000元买断。作者此时距正式退休尚有十八年,这期间社保金便得交43000多元（医保单位未予办,“幸”可免交,不然,非止捉襟见肘,直杯水车薪矣。只是死得,病不得,奈何？）。今之艰难且不说,似尔,便晚景亦堪虞矣。若将“下岗”比作虎,则此“工龄买断”为猛于虎者也。“三个代表”,百姓讥之为“水表、电表、煤气表。”岂只为福利少、费收多之一端耶？必更有所疾者在。
注：“老小”句,作者此时已是偏露之人,且累茵之悲已再岁矣（壬午岁九月初吉,其父病逝）。其挽联“牵愁昔但鸡公岭,入梦今兼兔子岗。”即为此而撰。“老”,在此仅指其寡母。（“兔子岗”,作者先尊人吉地。）又此前,柳公及夏干部也相次即世。其至交王道士挽之以联,曰：“终欠二三,兄是弟还是；乃知七十,古稀今亦稀。”未几亦归道山。
愁予
税屋贫民窟,开门污水渠。
孤身长客此,百事惯愁予。
米价今还涨,瓶储昨已虚。
纵诗惊顾况,所在亦难居。
按：编者以为,农业出路在于产业化,仅凭昂其米价,能使农民增收几何？徒令城市低收入阶层如作者者度日弥艰。作者此时月收入含低保金在内还不足400元,而其档案工资却有740元之多（未抵肉食者养廉款之零头）,虽在在岗时亦从未按此数足额领过（企业工资多为虚加）,然社保金却须按此比例交纳,每月200元。自工龄买断而成自然人后,此款,作者只能一直欠着。今之“物价连同春水涨,水消不见价同消。”（作者语）对薪米已难以为继之作者而言,无异雪上加霜。而此时之政府却如一建筑公司,终日疲于建此拆彼,今日要把象湖建成西湖,明日要把红角洲建成阿姆斯特丹,“一些钱都扔到砖头里去了”（南昌市民语）。望其来苏（《尚书·仲虺之诰》：“后来其苏。”旧注：“待我君来,其可苏息。”）,知待何时？谓其不作为固不可,然谓其不知“灾区的人们大约是不会去种兰花和欣赏兰花的。”（鲁迅语）却未冤枉。
回乡偶见
日垂天半殷,田父荷锄还。路遇群儿辈,弓身刈草间。因叹春涝久,稻秆皆霉朽。不特断人粮,牛饥同懒走。辘轳肠內鸣,晚稻尚青茎。纵使今收得,可堪乡里征？草非因爨取,为饱羸牛肚。人任釜空悬,炊烟无一缕。
按：昔龚定庵诗,人云“伤时之语,骂坐之言,涉目皆是。”（见张祖廉《定庵先生年谱外记》所引王芑孙答龚氏书）今观作者后期之作,有同感焉。龚氏固为追求个性解放而然,作者亦非无感而发。试想,以其当时所处之浊世（自彼视之,固然是。）,而欲其作《河清颂》之如鲍照,不亦难乎？
重祭香儿
卿非吹笛石崇妾,何效绿珠坠翠楼。我非惧母庐江吏,卿是兰芝赴碧流。赴碧流兮坠翠楼,卿兮卿兮又一秋。水流不尽楼犹见,睹之能不恨悠悠？往昔相怜今独在,天地于我同坟丘。当日未便随卿去,不知有何志未酬。而今绣帕虽在手,却无绣者来入眸。往事于今空记省,故物只堪供人愁。不复欢娱恨昼短,正苦来日岁月稠。一向凄凉无人问,纵有杜康难解忧。日久悲事增无减,瓦缶未敲愧庄周。今拖病体来为祭,泪湿芳冢土一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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