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人间七八秋,良辰喜见复金瓯。
紫荆香远风华茂,菡萏花荣岁月稠。
盛世移情歌七子,豪情动地泯千愁。
兴来哪管黄昏近,直播荧屏看到头。
二
历年四百望王师,威武文明信有之。
鼠窃狗偷伤往昔,龙腾虎跃卜来兹。
愁听屈辱呼妈阁,喜见繁荣树特区。
我比放翁多慰藉,未烦家祭已先知。
三
兵荒马乱坠凡尘*,莫向灵山问夙因。
已任飘萧随往昔,难凭清白作仁人。
少时行迹多无谓,老去情怀半失真。
磨蝎每逢休作怨,由来跖犬不相亲。
*注:余生之日蜀中内战甚急家乡沦为战场。
四
严霜无那湿参旗,草寇明王事已稀。
百转金睛仍懵懵,千寻玉乳怅迟迟。
馀年枉笑风前烛,盛世同觇瓦上曦。
偃蹇平生难得似:乐天怀抱杜陵诗。
五
十年放逐忆前朝,别过黄河第几桥。
蜀道旌旗闻叱咤①,牛棚筐担远喧嚣②。
抓纲旧辙依然左,改革嘉谟喜弄潮。
记得东山明月夜,纸船明烛照天烧③。
注:①余于文革中被遣送回四川时武斗甚急。②回乡被分配挑牛粪十年。③借毛泽东句。
六
骨鲠襟怀未肯休,难从故纸觅春秋。
老随意气扬清浊,少负青春作马牛。
结社廿年凭毁誉,清吟半世失薰莸。
书山坐拥成痴妄,一卷诗轻万户侯。
七
锦瑟难凭续旧弦,少多憧憬老来癫。
春华争及秋色重,南亩何如北亩先。
淡泊情怀仍漠漠,牢愁烽火记绵绵。
撄人忧患摧残梦,浪得工龄五十年。
八
鳞爪纷飞夜未明,梦回龙战已三更。
兰台走马同优孟,石室挑灯有甲兵。
功过乘除期隔世,枯荣消长系前生。
东隅已失休回顾,且向桑榆结伴行。
九
拭目相看海变桑,昔时行迹漫思量。
七成岁月闲中了,一半须眉梦里霜。
永忆春心随蜀帝,难忘秋肃凛胡杨。
遥承前纪开新纪,劫火馀生作凤凰。
十
祸福由来未有门,何妨耄耋近黄昏。
当从拓展瞻前路,不为寻春溯旧村。
花谢花开宁似故,潮生潮落岂无痕。
但存一息休言老,欲倩诗魂报国魂。
庚辰初六(2000年2月5日)于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