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午后,风大电断数时。翌日,邻人摁铃急告近屋道旁,跌落乌雏,脚筋似断,未知生死。细审,性命无虞。善哉,唯足不能立。
羽未丰,飞不能,立不能,食不能。因惧偶颤,怜之。初盛杯水以试,不解饮,惟张嘴耳。无奈,倾于喙。未明力道,偶呛,三口罢之,愧然!隔时续。时见成乌噪鸣邻檐 (不敢落地或恐近人),必寻儿心切,惜雏不能飞。
晚,虑其饥,不知何以喂养。试切冰箱鸭梨细块以就,不知食;继切半颗熟透奇异果,直入咽喉。亦三两口罢。或稍止饥,略安。是夜,ㄚㄚ(稚乌只发ㄚㄚ音,故名之 ) 眠于屋旁草丛。
隔日醒觉,恐不幸,无勇探视。近午酷热,不忍,强视。喜其安然,再饱以水,另半颗果实。无经验,未明日餐几何。试三食 (后闻保育人士,每半小时食之。呜呼,幸命韧也。)
新闻云,晚雷雨。砌纸箱内铺旧报碎屑以容,引屋暂避风雨。第三日起视,迓我如亲,张喙ㄚㄚ不绝。如制,饲水、嫩果。稍食,口即闭。驱车宠物店问餐。以稚,尚无力自食。购针管、猫食罐头以归。泡软罐头食物,入管径喉 (初,力道不匀,射洒乌雏一身,心歉连连)。欣其喜食,张喙不迨。迄今不立,巧知护养野生动物机构非远,探其址,详诉所困,应允收容。喜极,惟时已晚,翌日送之。
三日亲近,宛如家庭成员,时刻为之挂心。临别依依。护生人云,因其弱小,三月始可放飞,至期领回。见其收容保温箱内,殚心呵护,忐忑之心始释。
焕然,天地有情,人间有爱,万物生生不息!
拾雏记 七古
莫笑清泪几沾巾,风雨无端落故邻。
慈乌声促哀音吐,奋翅梁盘眦目嗔。
翻覆乳雏疏羽细,呼号云际骨嶙峋。
敲门陌客殷勤告,喑稚依丛索寞陈。
跛足担惊难以立,炎天拓宇总无垠。
哑哑眸惑疑人语,款款声轻探问频。
日烈风微叶正茂,怀忧稚子饥渴辛。
未丰羽翼天独看,护子双飞啸黄尘。
起噪成乌日以夜,咿哑泥地雏欠身。
夜宿青青茵草地,可怜饥腹夜翻晨。
未明弱幼食若何,饮水或堪定六神。
肠细岂咽蔬果硬,奇异果熟嫩堪津。
风雨欲来添箱箧,屋靖权拨雷万钧。
搜网乌雏何能养,宠物店里几逡巡。
猫食罐头允充数,细捻入管饲嘉宾。
ㄚㄚ昂头咽吞急,步柔语熟认家亲。
一朝三顾慰饥渴,翅敛食稀足不伸。
或恐落巢伤筋骨,或恐食误添不仁。
电讯保育善机构,颐养生灵不患贫。
相期三月丰羽翼,放领孤雏日重新。
沿途低唤ㄚㄚ名,顾瞻高远应自珍。
依依照影心摇曳,殷嘱乘风忘果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