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
我试着接近,以一阵风
一场雨、一次闪电、一个雷声
接近你。如果转身,你还
停在原处,在你的背后,每一
条道路都会塌陷下去——
只有影子可以接近,墙可以
接近,只有你可以抱紧自己
只有你的声音会在傍晚来临前
以河流的方式奔涌。四面八
方的血在一个瞬间突然闯进
你的心脏。如同星海突然
澎湃起来,每一颗星辰 围绕
着轴心恣意地转动……
我试着以皮肤的形式接近你
以你的名字接近你——一片
渐渐暗淡的光束突然从草
丛间划过,像离弦之箭,以
伤口与痛抵达了你傲慢的真实
◎生活的遗产
我从来没有如此害怕!面对
着未来的灾难,面对着婚姻
以及我真正爱着的人,我矛盾
的四肢向着一条公路弯曲着——
请原谅,这只是我,而不是
那一群匆匆逝去的鸟,用翅膀
打量着春天……作为一个
男人,作为一个坚强的名词
必需给生命一个恰当的解释——
而那些未来的遗产也将在
空中沦陷成为我的身体。
呵!那些沿着风生长的枝桠啊
你们的无知依然俯在因
山体滑坡而被洪水覆盖的
瘟疫之中——而我的 脖子艰难地
扛起我的头颅,以及
那些灰尘和头颅上的巨大虚空
缓慢地走过平原……
◎怜悯
这不断弯下来的头颅,被
风一次次的收割着。缓慢地
生活几乎停了下来,几根白发
点缀的原处,被时间遗忘
又被一个人无数次的拔去……
又是什么让我想起了它们?
怜悯?而多年之前,我已经变成
了一个麻木的人,自卑的人
没有任何怀疑的人——而现在
那些白色疏散开了,像是
我的全部,每一分钟都在过去
之中总结着……而我在这一次
的承受中结束了多年以来的
寄居生活——呵!那些
穿过心脏而被挤出的怜悯啊
早已经在骨头里挖掘了自己的坟墓!
◎三月
三月,有那么多的风筝跌了下来
它们的呼吸被一团光线紧紧地
缠住。三月,一捆芦苇依然
在河边焚烧着……站在秋天里
的人不敢看,他们知道这个春天
需要太多耐心的等待——而
我一直在河边埋头寻找失踪的
真相,只要我停下来,身体
就会立刻焚烧成灰。我知道
还有一行简单的文字需要书写,简单
的自白以及明了的姓氏像是那些
跌落下来的蝴蝶、蜻蜓、
老鹰、蜈蚣以及传说中的龙
——什么时刻,我才可以用光线
捆住一团风,把它放在更高
一些的位置?
2005/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