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10号
今天早晨我坐在食堂里,
空空的桌椅在召唤。
我是空的,和桌椅一般
在等待逝去的时间造访。
苜蓿柿子炒饭、小葱拌豆腐
炸土豆条,还有什么没来?
阳光缓慢地擦过地砖,
如果我再去描述什么
她会转身走掉,一切
已经停下来了。
我确定它不会来,而且
永远不会来。它只在
普鲁斯特的幻想里,
我坐在椅子上或者坟头上
烟灰埋没了双脚,
它现在是别的的东西:
停止在游戏中的女孩,
瘫软的手表
和永远打不通的电话。
透过铁丝网嚼口香糖的男孩:
监视器前的植物人。
所以我想到医院和太平间,
老年,安乐死。
遥远的事物绑住了我的手脚。
下午在我的右腕划过
一个疤,我才发现
十五年前的事情重新发芽了,
但它肯定不是记忆
而仅仅是现在。
她转身离去时的假象。
●时点
我想说的,不是这一刻
与上一刻,当然
它们更不会是下一刻。
我想说:“一个种植丁香的老头
和他亲密的祖国。远景可爱的镜头。”
力子谈恋爱了,而我被恋爱谈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知多少呀知多少
吱呀吱呀的门,吱呀吱呀的窗户,
吱吱呀呀的标点;蓝月牙两头的圆弧;
月牙上沉默的恐龙蛋——哦
这都值得叹气!
我想说的有多少呀,我想说的
只有舌头。如果我是个哑巴
诗歌在骨头里,我就存在。
●那面镜子的后面是我的生活
那面镜子的后面是我的生活
它们奔跑、散步或者停在那
呵呵大笑。下雪的日子
已经过去,工作人员买火药
炸掉了冰雪雕塑,
长城、金字塔
孙悟空和阿童木们都成了碎片,
融化,在它们镜子的表面。
下雪的日子已经过去,
沙扬挪拉!沙扬挪拉!
悄悄走掉的人。
我已经收拾好碗筷
坐在窗前,等待一双柔软的
手,轻轻擦过。悲哀,
带来了晴天和雨天,
白云溜过浅兰色的画布。
悄悄走掉的人,
对着阔音器嚎叫,只是嚎叫。
谁也不能明白一个女孩
精致的手指的
语言。
海滩上淡黄色的小草屋:
高更老头露出了
达芬奇的微笑。
谁也不能明白一个女孩
她在社会经济学里,
欢乐的葡萄酒。高塔坐在
花园的草坪上轻唱
“唱黑色的忧郁之歌”
而你刚开始看见的镜子
其实在另一个星球,
生活坐在它的后面,是个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