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
把身体埋掉,用那些泡沫
用水。把日光灯拆下来
打上肥皂,被修饰的
光线一不小心涂满印着皱纹的身体
面对着镜子,如何才能把
身体敲进墙里,塞住嘴
以及详细的地址……“生活在
一瞬间出发了!”经过
好望角,那个人类的最大拐
弯,并且在哑巴口
里套出他的名字——Sunday!
今天是周六:火车在
烟台多停了5分钟。灰暗有一些
短促,在无数个
喷头下,无数的男人用
无限的精力模仿着上帝的性
生活。而此时,这里
只有我自己…闷热制造
了一场雨,汽车在马路上迅速生锈
◎希望
上帝造出了追星族
上帝拥有着生死的权利
上帝有无数的孩子,包括:男人、
女人、野兽、树木、莽草、飞鱼以及天气
上帝也许会帮助
一切应该得到帮助的事物
所以,我希望成为上帝的父亲或者
母亲——在马厩里,多喂他一些谷物和玉米
让他变成黄河的一部分
让他拥有一个汉人的名字:皇上
◎出生地
朝阳路、杂货铺、幼儿园
二大妈、山红珠、滑梯、生锈的大铁门
得哮喘的医院、紫药水
的学校、竹板、攀藤植物
夜晚、被汽车压死的小虎子
跳台阶,带毛主席语录的练习册
日记。回过头,想一想:
还有我、母亲
以及被我骑过的马——父亲和
一只名叫大黄的警犬
◎码头
浑浊的多么盲目——黎明前,一切
可以凝固的事物,被繁忙的
人、猪粪、碳渣、不明来历的外地口音
踩出深浅不一的脚印,准确且
缓慢……谁曾经从这里上岸?那些
散发着鱼腥的海水在月光
下裸露出痉挛的皮肤。难看
不被任何一条船只欣赏的波浪
如纱布般一圈圈地缠裹
这个城市化脓的伤口。六点
之后的抱怨为黑夜
提供了一个耐心的证词
早年的狼籍、熟悉的海市以及一
些从甲板上挤下了的民工,旧棉絮再
一次被海风扯碎
◎四月
墓碑正在叙述春天里的
一个男人和一个
女人,叙述他们在20世纪的恋爱史
潮湿而晴朗——
天上烧起的火已经滚向了北方
有的融化,多数已经凝固
2005/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