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之弧》
刚醒的麻雀,用小爪紧紧地抓住鸢尾,不让它去飞,小嘴还嘟哝着“陪我玩”。而一滴贪睡的晨露,悄悄地掉下身来,在它的小脑袋上留了个浅浅的吻,像是一圈水晕在额头上漾动,那么地明净。
从光的指端,我细细地数出它的纹线,猜它的晴雨阴雪,只为今天是否该替你送把伞。在我略略地冥想中,那只小麻雀,早已窜到丛林深处,不见了。
晨,被一阵脚步声惊醒,她微启的眼睑,如一波碧浪朝着行人的眼眶回流。于是,你会觉得愈发地精神了。
我想:回流也是一种弧度吧。
而弧度的存在,正是缘于晨光的暧昧。
当我的耳朵开始站在肩上听各种声响的时候,我的心也会静静地听,听丫头枕边懒懒的呼吸。
在一颗心与另一颗心之间,让我看见了弧度,却看不见应有的暧昧。
人,总是记住我愿的,忽略我所不愿的。心的暧昧,并非我愿,因此,忽略就成为一种必然。
《竹影》
摇落的清凉,点碎池塘的温柔,让她微微有些懊恼。一枕好梦,又被你簌簌地挠痒声给吓跑了。
当夜色里的精灵闲逛的时候,就像一盏盏漂浮的灯,在树上,在草间,在花瓣的边缘,玩起了捉迷藏。一闪一闪地光亮,挽住了天上的星群。
而假山后面的紫竹,却是个促狭的人。将自己的枝叶投影在地上,不停地晃动,像极了啮人的鬼魅。
我觑了一眼远处的你,有点黯然的模样,似乎又在为那个人神伤了,而我是不懂你的神伤的。
爱与爱之间总是缺乏理解。
当月儿走过中天,你是否会回家呢?毕竟在家里可以找到一个安睡的枕头。
无意中,我对你已有了些牵挂,丝丝缕缕地拉扯着我的眼睛,让你始终徘徊在我的视野之内。
我想:如果你突然离去的话,那么我会怎样呢?
也许会感染你的神伤,也许我的神伤亦是不被人所理解的。
如同委地的竹影, 惟有暗自啜泣。
《生如夏花》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泰戈尔
青春的纪念,是一朵绚烂的夏花。
开过之后,将芳香和着泥土埋在心间,守候下一个花季,等待另一枝春。
在音乐的旋涡里,谛听——
森林里昆虫的合唱,以及天外飘来的雨滴,敲响腰鼓似的蘑菇。七个小矮人,围着白雪公主跳起了恰恰,脚步声里的欢快,被风铃串成一串,一股脑地塞进耳朵里去了。
或者,我该面向大海,倾听——
浪花盛开的哗哗声,金枪鱼穿透礁石的碎裂声,一叶白帆扯开大海胸衣的嚓嚓声,海鸥啄落红云的轻快声,船长倒扣烟杆的笃笃声……所有的声音都像一朵朵绚烂的夏花,包裹着生命的一切形式。
当你可以尽情绽放的时候,请别吝啬自己的美丽。人生没有多少个季节,是可以供你蹉跎的。
生如夏花——
凋谢的瞬间,手指轻抚曾有的温度,不可忘却的绚烂,是记忆中无法暂停的遗憾。
错过,仅仅是一处失约的风景,在心底一遍一遍地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