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
你知道我在等待时间的到来
我讴歌的绝非汁水
也非果农辛劳的双手
我歌唱苹果在一个季节的冲动
它们并不是熟透的一只。两只。三只
也许夏天很快过去
秋天来了
苹果集体跳下枝头
有些还没熟透的心情,像果核
分散着一粒粒小忧伤
_____藏在它们身体里的微妙变化
时间还能说出什么?
伤心那么零碎
像秋天之外的苹果花
落在地上
不知道哪一瓣是先碎的
2005/7/3
◎我走了
我曾经在这里居住
我的木房子周围
蘑菇一夜长高
顺着雨水,开在天上
大树在夜间舞蹈
这些高山族姑娘无法忘记
她们的长发和手鼓
腰间的银饰散落下来
是被我带走的一小片月光
我将沿着夏天的河流走
带走木房子里的水和植物
在城市和人群之间
太阳走下一级级台阶
天空不再拥挤,黄昏落下
掩盖了我身上所有的枝叶
◎两只鸟
两只鸟被我看见
是在有露水的早晨,它们
跳来跳去快乐的样子
我感到不安
怕它们跳着跳着就飞走,也怕看到的人以为
快乐就是忘记飞翔。
两只鸟丝毫不知道在它们的早晨
有人做了旁观者,并以更快的速度
从窗台跳上树枝。
两只像露水一样跳起来的鸟儿此时成为
旁观者眼中的多种可能,比如:
第一,露水使它们的翅膀有了重量
第二,更多时候,人们只看到了一只鸟的皮毛
第三,或者一片叶子也能这样飞上去、落下来
◎唐小豆的留言条
(1)
妈妈,昨天我从地摊上发现
一只很好看的瓶子
如果我们把它买回家
装上蓝色的海水和鱼
我们就能把大海放在家里了
你说这样好吗?
(2)
妈妈,我发现我们家瓶子里的海只是
大海的一小块蓝布头儿
小鱼就像逗号,一点不开心
所以我把瓶子摔碎了
让小鱼回到鱼群
海水回到海水
所有人都能拥有完整的大海了
你说这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