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转帖]国门处处在 边塞赋词新

    每读楚成的公安词，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犹如听到金戈铁马的嘶鸣，置身于塞外大漠，但这一切却真实地存在于我们身边，叩击着我们的心弦。读他的《渔家傲.警营有赠》：“抛洒青春多慷慨，征途岂惧雄关隘？为保平安终不懈。除危害，携枪出警斜阳外。重案迷离如雾霭，拨开线索千重碍。破解难题收网袋。豪情迈，斑斑白发新兵爱。”，不由得使我想起范仲淹的同名词作来：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范文正公这首镇守边关时的思乡之作，将唐代边塞诗人的写作题材引入宋词之中，开启边塞词新风。此后，出现了诸如陆游、辛弃疾、刘过等一批批词人，他们或歌咏边塞将士军旅生活的疾苦，或描摹边地战事的严酷激烈，或抒发长年戍边的思乡心绪，或表达坚贞报国的爱国情怀，在宋词的发展史上建立起一座座丰碑。读楚成的公安词，能够让人明显地感受到边塞词的题材在延伸，手法在传承，意境在创新。

    边塞词在表现方式上大多直抒胸臆，一吐情怀，楚成的公安词亦然。自问自答，自警自策，这种句式比比皆是，将自我情感抒发无遗。如“抛洒青春多慷慨，征途岂惧雄关隘？” “风雨如磐何所惧？戎衣立尽余寒。”（《临江仙.夜巡有感》） “从警十年何所惧？世间邪恶须除。”（《西江月.从警十年有感》） “闾巷怕听呜咽，谁补神州天缺？”（《谒金门.感怀》）。融情入景、以景托情是边塞词人又一艺术表现手法，如辛弃疾词句就很有代表性：“易水潇潇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贺新郎》）楚成公安词中将这种艺术手法也运用得游刃有余。词人的岗位是在繁华的十里江城，而塞外飞雪、大漠风烟却在词中时常出现，如“铁马红旗高卷，冰河踏碎声声。”（《风入松.送行》） “军旗猎猎奔驰。过伊犁，柳林低。大漠风烟，无悔故园辞。”（《江城子.寄远》） “廿
载戎装塞外征，江山一统梦长萦。”（《鹧鸪天.战友复员从警有感》），使读者魂牵梦绕，遐想联翩。

    当然，楚成是二十一世纪的词人，是人民的公安战士，他的胸襟、他的情怀、他的知识领域是古代词人无法比拟的。古代将士戍边，当然有保卫疆土、保障人民安宁之意，但更多的成份恐怕还是为朝廷社稷效劳，为功名利禄立业。而新时代的词人站岗放哨、夜巡出警是为什么呢？“雪风霜雨，百姓平安，最记心头。”（《诉衷情.破案有感》） “荣名身外事，心系万民间。”（《临江仙.夜巡有感》） “为保平安终不悔，纵然添得人憔悴。”（《凤栖梧.从警十年有感》）总之一句话：保一方平安，保人民幸福。词人情怀，战士胸襟，可见一斑。

    把楚成的公安词当作边塞词来读，还有一条重要的理由就是词人的“国门”意识。众所周知，人类社会进入二十一世纪，随着现代交通工具、通讯手段的发达，世界经济一体化、政治多元化的格局形成，国门也在“前移”。各种犯罪活动、恐怖活动严重威胁社会安宁、人民幸福，斗争十分复杂，有时还很激烈。作为“边塞”同一概念的“国门”无处不在，词人在城角夜巡、闾巷破案也有一种为祖国把守大门的感觉，如“战歌声里月初残，壮怀时刻在，夜夜国门边。”（《临江仙.夜巡有感》） “寒风冽，城上雪花如蝶。守卫国门肝胆热，为民腰愿折。（《谒金门.感怀》）”当然，镇守国门的形式不再是横戈跃马，征战杀伐，而是诸如“堪察现场”、“筹谋”计策之类。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伤亡的危险，没有挨饿受冻的痛苦。 “楚天台外不言愁，夜查豁明眸。苍茫月落城角，灯暗处，细筹谋。”（《诉衷情.破案有感》） “歹匪持刀残夜里，劫财入室谁留意。何日闲来图一醉，不挂枪支，食也多滋味。”（《凤栖梧.从警十年有感》）这些就是当今警察 “戍边生活”的真实写照。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有我之境，物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此即主观诗与客观诗之所由分也。古人为词，写有我之境者为多，然非不能写无我之境，此在豪杰之士能自树立耳。”其实这话也未必然。笔者以为当补上“大我之境”一说，即诗人歌咏之主体非关一人，而是某一群体之形象。楚成公安词即是如此。

    楚成的公安词也并非完全等同于古代的边塞词。他的公安词采用了大量的现代语言，增加了词章的时代特色。例如，“重案迷离如雾霭，拨开线索千重碍。破解难题收网袋。豪情迈，斑斑白发新兵爱。” “线索”、“收网”是隐蔽战线的专用名词；“房地产，竞豪奢！与君羞说大中华。”（《鹧鸪天.洛阳烈士陵墓被拆让位商业用地有感》） “房地产”是现代社会经济活动行业术语。这些词语是前人无法理喻的，而词人却信手拈来变成自家话，既生动形象，活泼新鲜，又极具表现了，诗人的责任与使命感跃然纸上。

    楚成公安词还大量采用现代修辞手法，扩大读者知识视野，让其进行再创造。古人运用比喻时，明喻多，而隐喻少，暗喻更少；运用比拟时，拟人多而拟物少，通感更少。这是受时代语言环境的局限所致。而他的公安词则不然，如“抛洒青春多慷慨”句，将“青春”拟物，把宝贵的生命物化，在个人青春与百姓安危二者之间义无反顾地选择后者，表露出词人可贵的生命价值观。“戎衣立尽余寒”句，则运用暗喻、通感等手法为我们刻画出了一位威武不屈的公安战士形象，作者虽然没有对人体的任何具体部位进行正面描写，却让一个公安战士“立”了起来了。什么原因呢？原来凭借“戎衣”、“余寒”的强烈对比， “尽”、“余”二字的词义反用，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谓匠心独到。

    总之，笔者认为楚成的公安词比起宋人的边塞词来内容更丰富，题材更广阔，形式更多样，手法更新颖，他继承了边塞词的优良传统，特别是在表达感情豪放、气势雄浑的一面。当然，楚成还很年青，我们期待词人在这一领域有新的拓展，有更加厚重坚实的词章问世，为公安文学的繁荣作出更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