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啊,流浪,展开双翅的思想在广阔的蓝天里竞技翱翔,越过那盘旋的雄鹰啊,飘过那悠悠的白云,乘着风在无尽的蓝天里尽情地驰骋。啊~~啊~~阳光照耀过来了,闪烁着金辉的羽翼带满憧憬明天的希望。啊~~啊~~越过高高的桥梁吧,指引方向的银线在冥冥天意中诉说着大地母亲殷切的期望。
飞翔吧,飞翔吧,振起天风向着高远勇猛地冲击,流浪者的足迹啊,伴着山野又托起白云;倘若时光象阵风,倘若天空是可以触摸的沃土,那么流浪的心啊,就会阔步在拓荒者终须开垦的垄沟上,倾情地耕耘。
对于往事我毫不懊悔,我并不厌弃生命交留给我的印记,我会象阵风,告诉你、告诉你,熟透了的路标与春光明媚的四野、大江奔去的长波。请让我流浪吧,请让我飞翔吧,跳动的心房呼啸着飞上天空,挥舞的双臂曳满血液的回流,循着细细的银丝啊,灵魂如流,贯彻天与地的憾缺;用我的魂魄,一个流浪者行过的轨迹执着地弥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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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一种依靠风力和人力的控制,凭借一定的倾斜角度能够御风飞翔的手工艺制品。一般有纸扎和绸扎两类,民间多见的是蝴蝶、盘鹰、鸽子、蜈蚣和龙...等种类;精致程度根据制作者的技艺来决定。放飞的季节最佳是在春季的四五月间,由于天气干燥,气温湿度且风力适中,便是放风筝最好的季节了。
五一节。早晨五点钟的时候,我早早起来打开电脑,通过网络查询了一些关于风筝的知识及放飞的方法和简单的控制技术。说起来原因很简单,我要和朋友一同去江边放风筝,但我一点关于风筝的知识都不懂,也没有放飞过;所以觉得有必要做一些了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么。即使临场不一定能派得上用途,但总比一丝不明要好一些。并且心绪是兴致勃勃的。
天气预报气温15度,风力上午3-4级,下午4-6级,紫外线偏强,空气指数良。从风筝放飞的要求来看,上午是个较好的放飞天气。于是一度担忧天气的心情顿时轻松下来,唱着没调的歌儿把电脑关闭掉;再笑眯眯的对着它黑下来的屏幕笑笑:“今天用不着你了,我要出去飞了。拜拜~~”于是开始收拾房间,并盲无目的的走来走去,算计带些什么去的好。
首先想到的是,要带些纸和笔,纸可以坐也可以用来记录些什么。以往,每每去到江边散步总是要随身带上纸笔,以备不时之需;所以今天也不例外,自然首先想到的还是纸笔。然后想到要带些纸巾,因为有江风,还要在沙滩上呆上很长时间,风沙是难免要黏附在身上脸上的,若是不玩了,走在大街上就会有碍观瞻。想想没什么可带的了,就把东西装进一个塑料袋急匆匆向外跑;跑没几步站住,想起没带钥匙,于是再回去取;待走出来关上房门,又想起没带水和药,只好返身拿钥匙再开门,一一备好。到此,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抡起拳头敲邻居家的门。
“几点哪,几点哪,谁啊?”姜涛一脸惺忪披头散发地出来开门,一见是我就笑了起来:“才几点啊,你急什么呀;现在去还太早,八点钟我来找你吧。”没等我开口就砰地一下关上门,把个碰了一鼻子灰的我丢在空旷的楼道里。
呆望了闭紧的房门半晌,我下意识地转身打算回家,但走到门口看看表:六点十五分。“啊,才六点啊,是早点儿,可我现在干什么去呢?回家?没意思;出去散步?得节省体力,据说放风筝很累人...”于是不进门也不出去,随手分了一张纸就坐在楼梯上,打算静等;好在一清早没什么人,坐哪都不怕别人看见诧异,也正好温习一下刚刚学到的功课,想是可以有大用处的。
想是一夜兴奋没有睡好,坐久了就有些迷糊,正在昏昏欲睡间,猛听大门咔嚓一响,就知道人来了;于是赶紧望着姜波家的门笑:“老妹儿,你醒了诶,咱走不走?”心里象开了花儿一般,望着拾掇整齐,手拿一个大黑鹰风筝的姜波满脸堆笑。姜涛一挥手:“出发了!”于是我们一行二人,雄赳赳、气昂昂,抗着似乎是大炮一样的风筝,象抗美援朝的志愿军一样直奔松花江畔的防洪纪念塔而去。
妹儿的本意是要走过铁路桥到江北去放飞,因为那人少,空间大,风筝线不会和别人的纠结在一起。但是因为我有恐高症,别说过江桥,就是走登船的跳板都浑身哆嗦,眩晕得受不了;所以,也只好和众多的游人一样,在防洪纪念塔下的金沙滩放飞了。
五月的天气虽然还没有进到深春,但天气已经算是很暖和了,就是江风袭人,能直透过衣服打到骨头里去,所以还是很冷。我们走下台阶,眼前便是一片花海在湛蓝的天空里飘摇浮动,把江北岸的嫩绿点染得份外悦目。“瞧,那是鸽子,那是蝴蝶,那是银色的战机,那是色彩斑斓的章鱼,哈,江心岛上还有人放大蜈蚣呢...”姜涛一边拽着我往沙滩上猛跑,一边兴奋地介绍着正在天空里飞翔的大大小小有百余只的风筝种类。
我一边跌跌撞撞地跟着她跑过人丛,一边仰了面孔望蓝天,深一脚浅一脚,是否踩到了淤泥还是柔软的沙子是全然不顾了,整个心都要随着无数根柔韧的丝线飞到了蓝天里。
“妹儿,我不会放啊,你教我吧。”“行行,不过你先帮我个忙,喏,拿着这里的线头你站到那边去,我喊撒手你就放。”姜涛把风筝插好,系上线,拿起黑鹰胸脯上的线头递给我,一面指着大约有十米左右远的地方叫我过去。看来她是想先自己玩一会儿了。我心里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踩着沙子快步跑去。
刚刚站好,就觉猛一阵风吹来,细碎的沙尘就扑到了面颊上,刚想闭紧眼睛就听对面大喊:“撒手!”于是急急送开手指,耳后就听呼啦一声,转头去望,那只大黑鹰翅膀向后一收,迎风就升了起来。我情不自禁就“哇”了一嗓子,指着风筝向姜涛大喊:“飞起来了,飞起来了!”赶紧向她那跑。跑到身边,姜涛对我得意地笑笑,就凝神注目望着正在徐徐上升的黑鹰,边倒退着把线拐子上的线一圈圈放出,时不时还匀出一只手来抻一抻绷得笔直的尼龙线。
眼看着黑鹰快速地越过一只只正在爬高的风筝,线拐子上的线也越放越多,明显看得出来,姜涛的神情凝重起来,抻线的手劲儿也更加吃力了。我于是不再想到亲手去放,只是望着那只乌黑的雄鹰在蓝天里扶摇直上越飞越高,渐渐得由火柴盒大小缩到了指甲盖那么大,而线也终于放到了尽头,拐子上只剩下了一圈系紧的环。
姜涛吃力地把拐子拖到我面前:“紧紧拉住了,就算你摔倒了也不能撒手,我干点事儿。”我不明其意,但乐得亲手来操控在天中翱翔的黑鹰,于是紧紧握住。可姜涛一撒开了手,我就被拖着离了原地,顺着风不由自主地跑起来。眼看着就要拉不住了,心里一急就猛喊起来:“不行了,帮个忙啊,我拉不住啊~”回头去望姜涛,就见她一个箭步冲过来,用力拉住了线拐子,我一下就缓下了步子,心中栗六不好意思。
“你可真要命,早知道你笨,也不能这么没劲儿吧?你不会用脚蹬住沙窝啊?亏你还整天在江边乱走,看不明白啊。”她见我一脸色懊恼的怪模样,也就不再多说,转身把线拐子夹在腋下,慢慢蹲了下来,再用身体挤住;腾出左手在衣服里拽出一根带把的棍子深深地插进了沙滩,然后迅速拽回一段线绳在带把处绕了七八圈,再用脚踏住线拐子,一屁股坐到了沙滩上。抬头见我傻站在一边不吱声,就哈哈的笑起来,喊我过去一起坐。
见她喊我,我就松了心情,拿出纸来分给她,并肩坐在了一起,望着高高飞翔的风筝。她拍拍身上的沙尘,又拂去头发里的沙子,随手挑了一下风筝线,飕飕地,线上就振荡出了哨音;就侧头看着我:“你没放过,不知道它越高受力就越大,下边的人就越费力。不过现在好了,高度足够了,肯定不会摔下来了,就把它固定住,我们看着就可以了。”我没说话,羡慕地望望身边那些正在放飞的游人,再用手反复抚摩在阳光里闪烁的银线,视线一同升入了天空里...
回首江滩上,三三两两满是了放风筝的人们,有八九岁的孩子,十六七岁的少年,也有几十岁的中年人和一两个大概总有七十岁的老人,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拉扯着手中的线绳,控制着各自放飞的风筝。有的风筝很顺利地就升空了,而且愈飞愈高;有的风筝没等升起来,就一头栽倒,扎到了江边的淤泥里;有的风筝留在半空里,既不上升也不下降,左右摇摆着象是戏噱操线的游人...我看见有只在半天里回旋的老鹰,就捅捅姜涛:“妹儿,它为什么跟真的鸟一样在盘旋?”姜涛不看我,喃喃地说:“那叫盘鹰,只有真正技术好的人才能让它自由地盘旋,高低由心...”没多一会儿,我又捅捅她:“那为什么总有风筝往下扎头呢?”姜涛撇了一眼,撇撇嘴:“不是风筝的提线有毛病,就是放的人笨蛋。”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本想跟她提提也想学放的事儿,却因为她这一句话,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但她却根本不看我,只看蓝天里那个小小的黑影子,刹冷的江风似乎一点都没影响到她。
过了许久,姜涛站起身来,舒展舒展身体,蹲下来解开缠绕的风筝线,握好线拐子一点一点地往回收线,并随着风忽前忽退地走着;看她那神情似乎比放飞的时候更专注。大约收了有四十几分钟,终于从蓝天里归来的黑鹰很不情愿地扑落在离我们不远的沙地上。
姜涛把手好线的拐子放在我手中:“拿好,一手握这边的把儿,一手握那边的把,握住了。我一放手,你就慢慢放线;别急,等我过来再教你。”听到这话,我感动得差点没哭出来,原来她没有忘记教我的事情,我还以为她根本就把我忘了呢。哎呀,错怪人了诶。
接近晌午了,风力渐渐有些大了起来,但有姜涛在还是顺利得很,放飞前就在风中猎猎做响的翅膀随着控线的手一松,一缩一振就迎风而起,飞到了总有二层楼的高度上。心中激动得怎么也形容不了,只是全心全意地一圈一圈地放线,并学着姜涛的样子缓缓后退。不远处,姜涛一脸夸奖的神情,微笑着大步走近前来。
忽然,黑鹰一侧头,象失了魂一样栽了下来,我马上慌神了,不知道如何是好。正焦急间,就见姜涛牵着线微微向左一压,即将坠地的风筝就打了个旋儿,象做了个特技动作一样再度滑翔而起,稳稳地又浮在了半空中。我感激地笑笑,继续慢慢放线,并随时听取姜涛讲解简单的操控方法。想让风筝上升时要急抻缓放,左右栽头时要左右捺压,但不使过力;风筝如果停在半空或是慢慢下降,就是风向偏移了,要寻找正确的风向,左右走走。但教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忙得我满头大汗,风筝却左右摇摆活象个小丑踩着钢丝在半天里气我。
渐渐地,风筝开始变得平稳了,也随着我的手势一点一点地攀升高度,我的心情也从焦灼的状态中轻松下来,一边放线,一边愉悦地望着它迎风高飞。
线放到近半的时候,姜涛就不再让我放线了,她说飞得太高我会把握不住的;于是就再把棍子插入沙滩,将线拐子在上面缠绕妥当,一起坐下来望着它遐想。西天渐渐变得火红,纯白的云朵也做了一天红彤彤的云霞,一根飕飕做响的银线牵着放飞者的心绪在宽阔的江滩上翱翔到了天里去... ...
2005.5.2日17:35分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