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婆婆和玉喜故意压低嗓门的低语,时而放肆地大笑。丽鹃火不打一处来,肯定俩人背着自己不晓得怎么嘲弄。丽鹃感到这个家由以前的势均力敌骤然发展到自己势单力薄。斗争的形势日趋严峻。当初就不该同意亚平妈的主意,这个老东西,出的点子没一个不憋着坏心。
“玉喜姐,你给我削个苹果。”丽鹃斜依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厨房里婆婆跟玉喜两个人有说有笑,心里便不痛快,存心找了个茬支派玉喜。
玉喜应完后并不急着出来,该聊啥聊啥。
“玉喜姐,麻烦你帮我削个苹果!”丽鹃的声音明显提高,透着不快。
“我这正泡着呢!给!”玉喜从厨房迈步出来,递给丽鹃一个被开水烫得失去粉嫩本色,只剩下一片黯然黄皮的红富士。
“我要你削皮,你拿去泡!这能吃吗?行了,我也不要你削了,你替我递把刀过来,我自己削。”
“丽鹃!你还是大学生呢!怎么不读书不看报啊!对了,你还在报社工作呢!前两天我刚在报纸上读的,就你办的那报纸,上面说,苹果里的维生素,60%在皮上,皮上的都是精华!削了多可惜呀!”
“不削?不削吃表面的农药?现在苹果哪个不是喷农药长大的?让我吃一肚子毒?再说你看你拿热水泡的,颜色都变了,还能有营养吗?”
“人哪!不能活太仔细!还没听说光吃苹果上的农药能吃死人的。“玉喜拿过苹果,对着上面狠咬一口又塞回丽鹃手里,“没死吧?我老家乡下的妇女喝整瓶不兑水的农药都能救回来!这也毒那也毒,香烟够毒吧!我姨夫一天两包,抽40年才抽出病来。苹果上的那点农药,到什么时候才能药死人呀?再说了,现在什么不上农药?你天天吃的青菜没药?菜叶怎么削皮?那还不在开水里烫呢,水里泡泡就吃了,怎么办?上海人的想法还真叫人难琢磨,依你的意思,农药是不干净的,那粪反而干净了?菜叶上沾点粪吃下去没事,沾点农药就不行?哈哈哈哈。。。。。。。。。。”玉喜笑得毫不顾忌。
亚平妈就站在厨房门口听她们斗嘴。眼中的笑都快漫出脸了。
丽鹃冷冷透射虽然不站在一条直线上,却显然站在一个阵线上的婆婆及婆婆的保镖。将苹果重重端在茶几上,缓缓站起身,塞上拖鞋,懒洋洋上楼回房间。边走边扔一句话:“得!我每月花700块钱,没请一保姆,请一大学教授来给我上课了。吃个苹果都这么难,我也不敢劳动您了,您找一大学另谋高就吧!您蹲我们家多可惜呀!全国寿命研究委员会该高薪聘你呀!您这样的下岗,多屈才呀!又读书,又看报,知晓天下大事。江泽民怎么没请你进智囊团啊!你比那什么红可强多啦!哦!我忘了,您这正拿着我的工资替我婆婆出谋划策呢!”
玉喜说:“哎!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啊!别指桑骂槐的。有理说理。你说得过我我按你说的改呀!扯我小姨干哈?再说了,我来是照顾你们全家生活的,我来也不是你请来的,这钱也是我弟弟出的,你横啥?切!还大学生呢!比泼妇还泼!”
亚平妈轻悄悄走过去,拉了拉玉喜的手说:“甭理她!花疯子一个。说话向来没谱,不懂人事儿!”
“我能不理她吗?她撵我走呢!走就走呗,我又不是非得赖这儿!但你至少得说个理由吧?就因为没理了恼羞成怒?”
“她干得那些个事儿,桩桩件件,没一个能让人学得出口的。你知道你姨夫怎么死的?你知道上次那个集资的事情,她说啥来着?她要告我们冠华!就这!就这!就这是我们家媳妇说的话!我都替她丢人!我是为了冠华硬生生压下这口气,舍下老脸来给她那个娘去道得谦!你见过这样的吗?我自家人死了,还得去给人赔礼。我看你刚到,不想让你惹闲气,都没告诉你。本都不想提了,她还。。。。。。。。。。。”亚平妈压低声音掰着手指头开始控诉百大罪状。伤情之处,齿间地震,目含海啸,手如寒冰,身似钢刀。玉喜听了,心如刀绞,几欲冲进厨房夺了菜刀手韧现代严婆惜,大卸八块还要放火上烧烤,硬是被亚平妈生生拦下,含愤带伤地说:“我要不是为我那个孙子,我!我!我!我早想过了,亚平坚决不能跟这个女人过一辈子,他爸已经死在这个女人手上了,我迟早也得死在她手上!这孩子是我家的,绝对不能叫她给坏了。不能给她!不然迟早得跟这个妈学得无情无义,没心没肝。想当年,我们家为送亚平来上海的学校,吃了多少苦啊!他姐姐每个月就留个饭钱,我们全家人支持他上的大学,现在,就给这个女人废了!亚平刚毕业的时候,工资才1千6,就这样,年底都往家寄5000,自从认识她以后,现在工资都上万了,我连根毛都没见着!我这儿子就算是废了,只当是丢了!”
周五晚上,一家人难得聚一起吃饭。今天亚平回来得早。
一家四口坐在餐桌边,其他三个聊得热火朝天。丽鹃懒得插一句话,一个人默默剥着虾壳虾尾巴。
“哎呀!虾壳里有钙质,孕妇要多补,这么有营养的东西你怎么都给扔了?多浪费呀!一斤虾都十七八块呢!”玉喜心疼地喊。
丽鹃翻了翻眼,皮笑肉不笑地将眼前一小撮虾皮用筷子推到旁边的玉喜跟前,说:“营养都给你。你吃了吧!”继续剥虾皮。
玉喜脸挂不住了,绷着脸扒饭。
亚平妈直直望着亚平。
亚平放下筷子,说,丽鹃,怎么说话呢?姐那是好心,心疼你,你怎么这么说?
丽鹃依旧皮笑肉不笑,我也是好心啊,她说虾壳有钙有营养,我自己都不舍得吃就让给她吃啊!怎么她说就是心疼我,我说就不是心疼她呢?
亚平捺住火说:“有让人吃虾壳的吗?”
丽鹃哈哈,哈哈,冲天笑几声,不阴不阳地回一句,是啊,有让人吃虾壳的吗?
亚平不做声了,亚平妈默默扒白饭,玉喜坐了片刻,也默默吃饭。
丽鹃内心的得意都憋不住了,嘴角硬绷都绷不住乐,双眼不望旁人,大模大样地索性将一整盘虾端到自己眼前头,一只接一只地剥,并且消灭干净,毫不客气,虾皮堆了半个桌面。
吃完饭,丽鹃在书房上网。亚平推门进来又反手带上门说:“丽鹃,你是不是不喜欢玉喜啊?玉喜对你那么好,早上出门都替你把鞋带绑紧,晚上洗澡都搀着你,换洗衣服放在你床头,也只有亲的才能做到这样了,外面找一保姆,能这样对你?你别伤人心啊!”
丽鹃根本不回头,说,我喜欢不喜欢有什么要紧啊?这家反正我也不做主。你妈喜欢不就行了。
亚平说:“你马上就要生了,现在再换保姆也来不及啊!你就不能对她好点儿?她年纪比你大,说你都为你好,你就不能客客气气的?以后我们孩子都指靠她了。”
“切!这家里,哪个不比我大?哪个不能说我?我能指靠哪个?我谁都不靠,我靠我自己。”
“你这话不凭良心。这家里,谁敢对你怎样?你刚才说玉喜,那是我妈的外甥女,我妈心里多难过,都没说你。你在家里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那是当你面。我不会演戏。我就算会演戏,也没观众。平日里就我一个,我演给谁看?还不是任人欺?”
“谁欺负你了?我不信。就我妈那脾气,玉喜那么实诚,她们绝对不会。何况,你也是我们家人啊,哪有一家人欺负一家人的?你也太小心眼了。”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跟你说了吗?懒得理你。以后有话敞门说,干吗搞得跟做贼似的,外人不晓得,还以为我拿着黑本子告黑状呢!”
丽鹃在7月末的盛夏顺产一个男孩,三天后全家大包小袋出院。婆婆手里抱着孩子,玉喜手里提着东西,亚平负责搀扶丽鹃。
回家后,丽鹃的卧室门窗紧闭,窗帘低垂,不见太阳。床上铺着布床单。玉喜张罗着丽鹃躺下,抱着孩子就去了奶奶的房间。
丽鹃说,孩子放我这儿吧!喂奶方便。
玉喜不同意,说一个月子的妇女,要是跟个哼哼唧唧的奶孩子在一起,还睡什么呀!你只管休息你的,到时候送过去奶一下就行。这一个月,可得好好保养,不休息好,坐下月子病,那是一辈子的事情。
盛夏时节,卧室又在七楼楼顶,那个炕啊!丽鹃没三分钟就把床单给浸湿了。
“亚平,替我开空调。”丽鹃吩咐。
“瞎胡闹,月子里哪能受风?那还是冷风!没见我窗户都关着?别说空调了,电风扇都不能吹。你忍忍。这不能由你性子。”玉喜说得干脆利落,不带一点商量余地。
丽鹃心生反感,打心里觉得玉喜这是变相折磨自己,出一口恶气。而儿子在她手上,就见她一趟一趟往婆婆房里走,俩人对着个眼睛都没睁开的孩子傻乐,夸赞之声飘忽而至:“瞧这孩子,额头宽的,跟他爹一个模样!”“可不咋地!眼睛没睁开都能看得出双眼皮大眼睛,真象他姑姑!幸好没象着他妈。”“你说这孩子咋就那么俊腻?越看越象未来电影明星。”“电影明星也有长得糁的,葛优再有名,都不能象他呀!我看就跟唐国强似的。”
丽鹃从孩子生下起都没时间看仔细。心里想得不行,就想抱过来看看。
“玉喜姐,抱过来给我看看。我都没看清楚呢!”丽鹃忍不住要求。
“不行!你那屋多热呀,把孩子捂出痱子来,我们这里手打扇子,自然风,又凉快又不感冒。你甭管了,好好睡你的吧!到点我抱过去喂奶。”
孩子大声哭。玉喜抱着孩子沿走廊来回颠,换着法子哄着。
“是不是饿了?拿来我抱抱。”丽鹃躺床上喊。“刚吃过,不饿,这是闹困呢!”你关上门,别吵着你。“玉喜继续哄。好不容易哄睡着了,把孩子一放枕头上,又开始放声大哭。再继续颠。一天二十四小时,亚平妈和玉喜轮流换手,自己累了就那么直停停坐在沙发上眯眼打瞌睡,硬是不撒手。
丽鹃几次接手想去抱,孩子一落她手就哭。亚平妈慌着又抢回去。”你身上有奶味儿,闹得他睡不着,小人儿又困了,要睡觉,你这是折腾他呢!”
丽鹃怅然,感觉自己纯粹是一个奶妈。
三伏天,热得丽鹃浑身是汗,又加上动弹的少,身上真捂出了痱子,浑身痒。几次憋不住要开空调,都被玉喜吓回去了。
“我说的反正你也不听。好心当成驴肝肺。成,你要真想开,我拦不住你。但孩子我不能送进去,一冷一热要感冒,我给你去买个泵,你自己把奶泵出来,我拿出来用奶瓶喂。”丽鹃只能忍。
“一?今天宝儿怎么拉的是香肠?昨天拉的还是果酱呢!别不是奶水出了什么问题吧?”婆婆和玉喜对着宝宝的一厥大便仔细研究,闻来闻去,还对太阳瞅。
“坏了,今天又拉蛋花汤了!这可不得了啊!是不是奶水太油?”
亚平妈和玉喜针对不同的大便成色作出准确判断,并最终将食谱定在最适应宝宝肠胃的鲫鱼白蘑菇汤上,且,不放盐。
“我实在是喝不下去了。能不能换点东西吃?一点盐没有,我怎么吃啊?我又不是得了肾病。”“盐多对孩子不好。你盐吃多了就要多喝水,多喝水奶就稀,他一天多吃三趟都吃不饱,你是做妈的,就不能为孩子忍忍?”
丽鹃气结!曾干过半夜里趁一屋子人都睡了偷偷溜到楼下去偷吃酱菜的事情。
丽鹃恨恨地想,我忍!忍你们一个月,等我月子满了,看你们说什么,第一件事情我就把孩子收回来!
(未完待续,敬请期盼)最后更新2005年2月24日
孩子满月后的第二天早上,丽鹃起身到楼下喝水,看见玉喜抱着孩子半歪在沙发上,张着嘴巴睡觉,口水漾在嘴角边,越拖越长,眼看就要落到孩子脸上。儿子倒是睡得很酣,不哭不闹。
丽鹃走过去,打算轻轻将孩子抱过来。手刚一触到孩子,玉喜本能一抽胳膊,张开眼睛吸着口水问:“干吗呀?”
丽鹃答:“我看你睡得辛苦,哪有成夜成夜这样睡的?我跟你换个手,以后让宝宝跟我睡,不用抱着。”
玉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这孩子还邪性,就要抱着睡,一躺下就哭。”
“那更不能由着他了。迟早得自己睡吧?难道抱到大?越大越难戒,这才一个月,没事的,就让他放摇篮里睡。”
玉喜就是不撒手,跟丽鹃抢孩子。丽鹃火了,一用力把孩子夺过来说:“不行!哪能由了你了?”孩子立杆见影就放声哭起来。丽鹃理也不理,抱着就回房间去,让孩子躺在身边的摇篮里,关上门。
亚平妈慌着从阳台上奔过来:“怎么了怎么了?正睡得得意,怎么就闹了?”玉喜哭丧着脸说,孩子给抢走了。亚平妈不做声。
丽鹃的宝宝还真硬气,不抱就哭不停,扯着嗓子歪着没牙的小嘴带着豆大的泪哇哇哭了10分钟。其间丽鹃试图抱着哄,颠来颠去也不见孩子停。
亚平妈沉不住气了,敲着门说:“他就喜欢抱着睡,他就认玉喜,你还是叫玉喜抱着睡吧!别折腾了。”
“不行!哪能由着他?坏习惯现在不改,以后还怎么带?你别护着,我来收拾。”
亚平妈围着门直打转,玉喜也守在门口竖着耳朵听。
丽鹃心里急得呀,这第一炮要是打不响,以后的阵地就彻底拱手送人了。她试着拿奶头去堵孩子,孩子根本不吃,塞进去吐出来,就是哭,眼看就哭了20分钟了。
“丽鹃,你叫玉喜哄吧!你没经验,孩子又跟她亲,她哄完了再交给你。”
“你们别管了。他哭一次知道不管用,以后就老实了。”
“你瞎胡闹!他才多大,懂啥管用不管用?他哭就说明他不喜欢。你非要拧着他干吗?拿来!”亚平妈开始气愤地拍门。
丽鹃把孩子放下,拉开门冲婆婆说:“你干吗?拍那么响给谁听?我的孩子,就得按我的法子带。你要能接受,你就在这住,不能接受就走人。你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的孩子跟我不亲?我孩子跟我不亲跟你亲?那我就更不能让你碰了,过几年以后,他还认我是他妈吗?从今天起,你们俩就负责孩子的洗洗涮涮。不想负责我也不稀罕。晚上孩子跟我睡,谁都别摸。”说完啪地关上门。
亚平妈气得脸色发青。
宝宝够倔,已经哭紫了脸了,上气不接下气,要多惨有多惨。外头亚平妈眼泪直滴,比宝宝哭得还惨烈。
玉喜到楼下的储藏室里翻出备用钥匙,直接打开卧室门,一把抢过摇篮里的孩子跑出去。丽鹃要追,被亚平妈一把拉住:“丽鹃啊!大人之间有什么不愉快,不能牵扯到毛娃娃,他还是个吃奶的孩子,你就放过他吧!”
楼下已然一片安静,宝宝蓦地住嘴,明显跟丽鹃唱对台戏。得!丽鹃的阵营更加单薄,而敌人的队伍不断扩军,现在还招了个会十八般武艺,从自己的黄龙府直接叛变的小童军。
晚上亚平回家以后,丽鹃在他睡的书房等,面色铁青。“李亚平!我的孩子,我能做主吗?”“当然能。”“好,明天你去跟你妈说,孩子跟我睡,不用她管了。还有,我妈最近又小中风了,需要个人伺候,我想叫玉喜过去。”
“这不合适吧?跟谁睡不是睡?只要对孩子好就行。何况,我妈不叫孩子跟你睡,也是心疼你,怕你晚上休息不好。还有玉喜,她来当初说好了就是给我带孩子的,你现在支派她去你家,也得她乐意才行。她不乐意,我怎么好勉强她?”
“当初她来,是你妈说要请保姆的吧?既然是保姆,就得听我指挥吧?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去吧?我这现在不需要她了,要么她走人,要么去我妈家。你自己看着办。我还没见过保姆挑工作的。”“她是保姆吗?她是我姐!”“哦!那就对了。我现在需要的是保姆,不是姐。她可以回去了。你不跟她说,我明天自己去说。”丽鹃转身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丽鹃赶在亚平上班以前,在楼下大厅等候,眼看亚平下楼吃早饭,扯着嗓门对玉喜说:“玉喜姐,孩子现在满月了,我也能活动了,这里用不到你了。我妈现在身体不好,需要个人伺候,你能不能去我妈家住一段?”
玉喜不出声。
“你不说话就算是应了。谢谢啊!”
亚平妈说:“慢着!谁同意了?玉喜是我叫来的,给我带孙子的,钱也是我出的,从老头没看完的病钱里出的。我不叫她走,谁也不能叫她走。”
丽鹃冷笑一声说:“你的钱,你有多少钱?你哪来的钱?好象你现在还欠我家10几万吧?你既然有钱请保姆,不如拿钱还帐了。你不愿意也行啊!我妈身体不方便,我这又替你还债,一个月1000到猴年马月才清啊?从下个月起,我给她两千,一千还债,1000替她请个保姆。想当年你们不来搅和的时候,我妈身体可是一点毛病没有啊!”
转脸又对玉喜说:“玉喜姐,你自己掂量,你若去我妈家,我加你300,你若不去,在这能不能呆下去,我不敢保证。反正我不缺人手。”
亚平妈盯着亚平问:“亚平,你什么意思?”
亚平低头吃饭,不说话。
亚平妈抬高声音问:“亚平!?”
丽鹃懒洋洋回答说:“甭喊了!我昨天晚上跟他谈过了。这个家,他不当。住我的房子,就得听我的话,不然都给我滚出去,我不爱伺候。”
亚平妈气得发抖。
玉喜从厨房出来,低头说:“行,我去。”
丽鹃得意地转身上楼说:“哎!对了,这才叫聪明。人要看清形势。对了,我现在去抱孩子,以后孩子就在我房间里,他哭就任他哭,谁都别来哄。谁来哄我跟谁翻脸!别怪我事先没把话说清楚。孩子是我的,他就得服我管,那旁的,都不亲!”哼着小曲儿去了婆婆房间。
下午,丽鹃抱着孩子,带着玉喜上自己妈家。